太宗与真宗,真宗与仁宗,不管怎么猜忌,他们都是亲生的父子,而自己与当今皇帝呢?连嗣子的身份都是朝臣们再三逼迫之下皇帝才不情不愿承认的。
史浩总结道:“总之,王爷需时刻牢记,此时不是轮到王爷发力的时候,您只需默默积蓄力量,总有一天,您,定能将大宋带到更高的地方!”
赵瑗长叹一声,顿感心灰意冷。
史浩:“王爷以为是谁让老夫来王府日日拘着王爷和几位小王爷读书的?”
建王偃旗息鼓,朝臣再怎么跳,有君臣名分拘着,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赵构想,是时候好好享受一下生辰的快乐了。
是该趁机犒劳一下自己!
原本朝臣们替自己争取的是太子之位,可不管朝臣怎么努力,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最终,皇帝只给了自己嗣子的身份!
见赵瑗终于回过味儿来,史浩推心置腹地说道:“自古以来,皇帝与储君的关系十分微妙,前朝不说,就说太宗皇帝也曾疑心过自己的儿子,真宗皇帝晚年也多次感叹自己这头猛虎已老,被朝臣鄙弃,喜新厌旧的朝臣都急着投奔幼虎!——王爷请自己思量,您与陛下的关系比太宗皇帝与真宗皇帝如何?比真宗皇帝与仁宗皇帝又如何?”
见说服了建王,史浩立刻进宫面见皇帝,他倒没有在皇帝面前给建王上眼药,只说建王受时下一些鼓吹战争的小臣影响,行事过于操切,如今已定下心在王府中安心读书云云。
赵瑗接话道:“老师说得对,留给大宋的时间不多了,更需要宰执和官家一条心,将大宋朝拧成一股绳,勠力同心,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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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岁,虽不是什么整生日,今年却是他登基以来最为安定的一年,也是他在与朝臣的较量中把控大局,取得胜利的一年。
赵瑗:“我身为赵宋皇室一分子,自然该替君父分忧!”
史浩作声不得,许久,他长叹道:“打仗哪是那般轻率的事情,尤其是灭国的大仗!老夫曾听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要想打胜仗,总得做足了准备,粮草、马匹、武器、人员等等,缺一不可……”
见建王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史浩斟酌了一下:“王爷,您还是没有明白老夫的意思,这个仗一时半会打不起来,朝堂上的事情自有官家和宰执重臣们考量。王爷目下最要紧的是多读书、多观摩学习、少开口!”
赵瑗的话也说得极重,几乎就是指着主和派和苟安派的鼻子,骂他们打着为君王百姓好的幌子,行的却是背弃君王、出卖江山、罔顾百姓死活的卖国行径,只为保自己一家一姓的富贵平安!
史浩见建王灰心丧气,反过来安慰道:“王爷万不可因此消磨志气,心生怨怼!须知,自古以来储君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成大事者自然要比普通人经历更多的磨难,接受更多的考验,使其心性和意志更为强韧,才担得起江山社稷、兆亿百姓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