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北山轻拍着青萝的背，像给猫摸呼噜似的，“七宝这种地方看起来好，花团锦簇的热闹，但里面各自为政，相互倾轧的事儿并不少。虽然姚令春人不错，但是吧…”

        青萝一笑，抬出去。

        董北山也明白，这大约是青萝已经定下自己的离开之限，人自有来去之日，他也不留，只是准备了一些语重心长的嘱咐，点明要害关系，让青萝自己在心里多琢磨琢磨。

        青萝早早心痴了，手里把玩着那串十八子，小玉柿子像极了她那颗玲珑剔透的心，说，“姚先生人好就行，其他的我那么多干什么。”董北山明白了，这是一门心思等上情郎了，他无奈轻轻在青萝脑门弹了一下，说，“行吧，等着吧，哥给你筹划去，养你一遭还得搭上嫁妆。你说我亏不亏，是不是冤大。”

        姚令春应下，语气里全是君子一诺的认真，“立冬不出门，过了腊月给青萝送柿饼。”

        董北山看青萝此刻笑眉笑眼，笑得比吃了蜜还甜，眼望着坠子，连撕开的柿饼都不连忙吃了，逗她说，这柿饼我替你收起来，吃太多了伤胃。

        隐隐品出青萝话语里另一重意思的姚令春――或许是他多年浸淫官场商场的多思多疑又发作了，但他此刻的确没有把女孩的话当作笑言，而是认真且郑重的答应下来，说有劳青萝小姐，姚某会照的，还不知要怎么谢谢你。

        只见里面是用蜜蜡的十八子，吊坠是一颗和田黄玉雕的小柿子。原生的和田黄玉本就价值不菲，更何况这玉柿子质地晶莹剔透，更是不可多得。锦盒里还有一张姚令春留下的用楷写的纸条，字如其人，力透纸背：望青萝小姐柿柿如意，立冬闭门不出的姚某敬上。

        青萝低假装大气实际吝啬的掰了一小块儿柿饼给董北山。董北山接过去却没吃，只是拈着柿饼意味深长，我从山里求来的仙草，辛辛苦苦养到水灵灵，养到花开苞，到来枝上挂了果子却不让我分了是吧。

门呀，不出门不寒风，你的拉伤就不用再心了。

        已是冬月，哈尔滨又下了一场大雪，遍地反光的银白，别墅里地烧的热乎，青萝正用厨房秤小心称量着各种香料，有人送来了一条鲜牛，她正想着怎么腌制入味烤来吃。董北山提着东西走过来，先是掏出个贴着签条的白瓷罐，故意板着脸说，“显得我多亏待你似的，还和别人要上柿饼吃了，拿着吧，姚令春让人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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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萝明白董北山话里的暗示，脸上绯红，但早就勘破了天机，说，“大哥你这几年喜神在木，因此需要青萝。可转了年，喜神就在水了。”董北山一听乐了，“怎么我转了年开了春，还得去水泡子旁边蹲着钓鱼去？”青萝把话说的更直白了些，“哪用你钓鱼嘛，鱼会来找你，你养着鱼，这叫如鱼得水。”

        青萝眨巴眨巴眼睛，说，过了十二月，你送点柿饼给我，要比蜜甜的那种。姚令春喜欢女孩不扭的大方，说，好，那就柿饼薄礼，不成敬意了。青萝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脚踏出门槛之前，还不忘扭再嘱咐一遍姚令春，“姚先生别忘了，立冬。”

        青萝及腰的长发垂顺下来像一密密的黑色飞瀑，她笑嘻嘻地将十八子套在手上：“谢谢大哥送我出门子了。”

        青萝喜滋滋洗了把手，撕开签条，打开瓷罐，果然是极好的富平柿饼，各个挂霜淌蜜，董北山看青萝吃的嘴角都沾了白霜，说，“这就开心成这样？”说罢才把正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个多宝纹饰的真丝锦盒。青萝眼睛都亮了，用纸巾了刚吃了柿饼的手，小心翼翼打开这份意外之喜。

        董北山打岔：“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青萝赶紧护住瓷坛说，“这是姚先生给我的。”      董北山假装受伤的表情谴责没良心的小东西，“什么你的我的，前些日子还和大哥在被窝里说要化在一起一个人，这时候就说你的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