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然出手势请先生隔说话,他就踱着四方步跟傅煜然过去。董北山仍坐在茶室里,青萝看着满桌的点心,正挑拣着从哪一块儿下口。
隔雅间,依旧备好了名茶点心,相师端起好茶,慢慢沉了一下,才:“也非大富,也非大贵,倒是很奇。”他也没给傅煜然留气口,继续说:“这样的手相…跟董先生是有缘分的,而且是机缘巧合啊。我前面算,董先生下一个十年大运走的还是好运,就应在这个女孩上。”
相师锁眉:“不好,我看她离董先生近些为好。越近越有扶助之力。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作龙。纵然是有化龙的命格,也要有助力。董先生德才深厚,有这个经天纬地的命,只是波折。现在这样一个人放在他边,就能逢凶化吉,百事俱遂了。”
收了傅煜然一沉甸甸的金条的相师临走之前还不忘补充,对待青萝的态度也不用格外着相,这就跟挖人参一样,拿刀拿铲来人参就吓跑了,拿红绳来一栓就走。要选对了方式才好下手。傅煜然对这比喻哭笑不得。
青萝很喜欢王妈给自己编的发,按照自己说的样子,和婆婆原来给自己编的一样,密的发分成两,编了五麻花辫又用米粒儿大小的珍珠发绳细细的续进发丝之中。一动起来,发间暗暗的幽光浮动。
青萝打扮好出来,董北山略微惊异于青萝自己披裹好的衣裙,看了王妈一眼,王妈小声解释,“送来的衣服是周小姐的尺码。”青萝却挥挥手不在意,在董北山面前转了个圈,说“青萝喜欢穿青萝自己的衣服!”
能随便跟人睡一床,又好言好语安了她几句。看她委屈,蜷缩在被子里不动装小蘑菇。董北山还以为青萝是被训了难过,轻轻去拍了她的肩膀,才发现这小丫不设防竟然睡熟了,他无奈,只好又拿了床被子来留她睡了一宿,自己去睡客卧。第二天早上不免又唠叨了一回让她记住。
王妈帮着洗完澡的青萝收拾打扮,预备着见外客,衣架上挂着的都是一大早就送来的各个奢侈品的新款新衣,只是青萝量尚小,送衣服的人又以为是给得脸的周小姐送,因此这些衣服穿在青萝上,码数尺寸皆不合适。王妈犯着难,不合的衣服穿出去多丢董北山的面子,她就是织女也来不及改了。
傅煜然低端起茶,自己寻思,又探了一句底:“我大哥是想把许小姐送回长春,放在亲戚家里养着。”
si m i s h u wu. c o m
第二天傅煜然找的相师就到了。这个相师有名,相人极准,之前看过董北山和傅煜然,就断言必有一位能借助岳家的力。傅煜然还以为他说董北山,但相师却摇了。彼时傅煜然不信:在长春能贵过万家的还有几家?万没想到一年以后李缦相中了傅煜然。对应前事,傅煜然这才心服口服。
傅煜然真有点儿觉得这话夸张,但行走黑,多少都带点儿迷信的色彩,有的信就比不信强。傅煜然点:“得了,那我跟我大哥说说。”
见王妈犯难,青萝裹着浴巾看了一圈送来的衣服鞋子,眼神停到两条披肩丝巾上,她选了块大方巾的了裹,又选了块大长巾在腰上裹了裹裙,活脱脱一副山野灵的烂漫模样。
傅煜然想过两人的缘分,却没想过这样深厚,忙问:“那我大哥要留她十年?”
二楼的茶室里,熏燃着名贵的沉水香,相师看着四五十岁,笑眯眯地瞧着青萝伸出来的右手,又端详端详她的脸,随后朝傅煜然点点,还是笑眯眯的。
相师摇摇:“我看也不一定,这姑娘不像是能跟董先生过到的...命里也大概不止这一段。往多说也就个四五年吧。”
相师想想又说:“缘分有定,该来的来,如果该到了走的时候,这小姑娘自己就走了。你们不要阻拦,好好善待她,什么事尽力依着她,给自己结一份善因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