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和班主任请个假，周五下午我来学校接你。”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不是乏善可陈的广播稿，还是朱红色的塑胶跑，这届运动会几乎和两年前的一样。和高一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卫楷的那天，都一模一样。

她忽然觉得，有些话纵使她还想再当面问问卫楷，其实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塑料脸盆底，然后是扑打衣物的声音和不锈钢晾衣架碰撞的叮当声。

学校的运动会开幕式一贯中规中矩，高三时间宝贵，年级只安排了简单的方阵和口号。之后就是三千米比赛，正如徐彦蓓说的，卫楷没有出现。隔班那位一直被卫楷压着风的“千年老二”终于在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拿到了男子三千米的金牌。

“建大刚发邮件过来确认参会信息。”他开了免提，声音显得有些遥远而飘忽不定，“这周末，你和我一起过去。”

他抬起手背碰了碰她的额，“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她摇了摇，“这次看了以后，如果我觉得不喜欢，我可以不考虑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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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气温虽然下降了，但她的食依旧很弱，特别是食堂里的鲫鱼汤，她怎么闻都觉得鱼肉里混着一的土腥味。

“你的脸色不太好。”他大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书包，“不舒服吗？”

“舅舅...”

进宿舍的最后一遍铃声响起，走廊尽的值周生看见她了，正拿着小本子开始往她的方向走来。

“听话。”

她捧住他的手，把脸贴到他的掌心里，“我不去。又没有发热，就是被晒得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

两公共座机的按键周围都有些污垢，相比之下，左边的稍微干净一些。所以打电话回家时，她都习惯用左边的那。

“没什么。”她紧攥着电话线的手松了松，“那，我周五在校门口等你。”

傍晚五点的太阳依旧很大，场上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她在晒得发的水泥条凳上坐得有些恍惚，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以后，站起拎着书包向校门口走去。

“嗯。”

“等、等一下，”见他准备挂电话，她连忙叫住他，“舅舅，我们能不能周六上午再...”

舅舅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真的吗？”

“没事。”中午老师拖堂，等她到食堂的时候没剩什么菜了，又都不对胃口，所以吃得很少，“场上太阳太大了，晒得我有点晕。”

她已经完全忘了有这回事，现在突然听他提起，不由得愣了一下，“可是，我们要开运动会。”

她在半掩着的门口站了很久，然后直接绕过宿舍，走向楼梯转角。

他穿了一件纯色的衬衣，帮她拉开车门的时候，肩膀和手臂的面料都被撑得紧绷起来，隐约勾勒出衣服底下的肌肉形状。

“嗯。”他说，“好了，那就这样。你早点休息。”

听筒那依稀有键盘打字的声音，她轻声问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

“可以。”

“我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