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萧诗晴颤颤巍巍把药换了，完这一切，才发现手心和额上已经全都是汗，衣服也已透了。

        看着门口穿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她不禁有点心虚，自己今天是来作假证的，当着锦衣卫的面，真的没问题吗？

        北镇抚司的门口，一辆由四匹骏拉着的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是六骑护驾的士兵，后面也是六骑护驾的士兵，车的两旁还各有两骑侍从，骑手手中的旗子上竟然书着兵的擘窠大字。每一匹都是步伐矫健威风凛凛，背刷洗得油光水，连一杂也无。

        萧诗晴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经历，不禁心都怦怦，严世蕃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清。

        这时，萧诗晴将心里一直藏着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有时候恍惚了，以为面前的男子正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吓得她手一哆嗦，定睛看去，他分明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如从前。

        萧诗晴怕那女很快就返回，不敢多停留，急忙用檀木架子上的一块丝巾了手，最后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嘉靖帝，快步走出了殿门。

        “如今大明的内阁姓严，到目前为止，即便是司礼监、北镇抚司那些人，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跟内阁撕破脸。”

        对于壬寅变案的那场审判，终于开始了。

        只要手上握有象征的证据，便可玩弄权术。这场审案，本质上是权力与权力的斗争。所谓证据，不过只是个陪衬。

        萧诗晴如惊醒一般，连忙点：“我听到了。”

        “紧张什么，都是给皇上上过药的人了，还怕几个家？”语气带着几分安与戏谑。

白色的。

        似乎涂对了。

        按理说，参加审案用这样的阵势不合礼制，乃是越矩，可这是严世蕃的排场，也就是严嵩和内阁的安排，任谁见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嘉靖的脸色平静下来。

        萧诗晴是第一次来到北镇抚司，她当然知，衙门里的人就是传说中大明朝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

        “你一直说我要替你当人证，可是除了我之外，你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说罢，严世蕃便率先走进了大门。

        “按我教给你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男子幽深的眸中隐隐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萧诗晴把手劲尽量放轻柔，全神贯注地为嘉靖上药，因此涂得也慢。渐渐地，她感觉汗水已蒙上了眼睛。

        他就像是知她在这儿似的，再没有乱动分毫，有心灵感应一般乖乖任她上药。

        由于怕再被女找上，严世蕃带她换了个偏僻的地方，二人继续在紫禁城中踱步。

        见终于萧诗晴出来，他显然也微微松了口气。

        车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严世蕃和萧诗晴。

        由内阁亲自安排，在北镇抚司进行的对于紫禁城壬寅变案件的审理，将在今日开庭。

        萧诗晴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骨子里带有现代人生来有的平等观念，但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嘉靖，向来不惧权贵的她，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心悸。

        “……”严世蕃也不与她计较，继续，“到时候，到了北镇抚司，你就按我说的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严世蕃正在外面等她。

        萧诗晴用棉布蘸着一点点涂了。

        严世蕃转看她，淡淡：

        严世蕃是见少女神色紧张，终究怕她乱了阵脚，把事情搞砸了，便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对她：

        萧诗晴定了定神，在后面几步跟上。

        毕竟，连今天的审案也都是由内阁亲自策划的。其实北镇抚司里稍懂得人也都知，今天所谓的审案，无非就是在内阁的主导下的一场闹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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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北镇抚司。

        严世蕃已经嘱咐过她了，今天她的大任务，就是假扮成女岳铃，作为“知情人”为凶手杨金英添上一个不存在的雇主――杨家。

        但萧诗晴却依然不敢放松，生怕眼前的人突然醒过来，问她的份。

        “……你听没听到我说话？”严世蕃当然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蹙眉问。

        伴随着北镇抚司锦衣卫恭敬的问候声，两个人，终于一同跨进了那间大厅。

        严世蕃一挥手，萧诗晴便来到了他旁边。

        这句话令萧诗晴多少放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