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如今谁又知杨多金的宦官之路是拿一个女子的命运换来的呢。
他对着先帝进言:“陛下,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纪大人既是我朝臣民,便该遵从陛下旨意。且莫说那纪家女儿尚未结亲,就是结了,陛下想要,哪有不从的理!”
譬如,假订婚的欺君之罪什么的,不过一句话的事。
男人们的权力斗争,最终却要牺牲一个女子,说来倒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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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点哄他的意思都没有,只陈述着事实:“不过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同你作对。让娘娘进是先帝的意思,你不过讨了他的欢心。”
又期盼着这人说句话,说她谅他疼他,不怪他了……
可偏这时候,杨多金出了。
先帝听完先是怒喝了一句:“大胆!”,将杨多金吓得跪得直哆嗦。
又觉得这些话矫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纪家上的大官儿权势愈大,渐渐到了威胁皇权的地步,皇帝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于是便倔着,猜着夏溪接下来是要怨他刺他,还是不要他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纪舒绾的事儿,大太监们各有阵营,避嫌的避嫌,观望的观望,都不敢插嘴。
便打算作罢。
下一秒又大笑起来,“你说得,不错!”
皇真的这么缺这么个美人儿吗?
不,有什么能比得过他的皇权呢?
所以按照当初的情形,就算纪舒绾没进,事后老皇帝也不定会给他们家再找点什么别的茬。
而上的人不好动,就只能拿这些个官儿小的开刀,既是敲打,又显恩。
纪舒绾进,不过是皇权相权之争的牺牲品罢了。
杨多金目光复杂,夏溪却读懂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劝先帝把如今的陛下交给给纪舒绾养,也算是还她一二。
然后,纪舒绾便进了,杨多金也开始入了先帝的眼。
“若是重来一次,杂家还会这么。”杨多金定定地看着夏溪的眼睛说。
他要的,不过是皇家威严不可侵犯,不容忤逆,随便什么理由都行。
杨多金不说话,他也无话可说。
早知今日,若是重来一次……
而在敲打朝臣之余选个最漂亮的,他自然也乐得享受。
可里伺候的人几何?他到底是个下人,上面还压着几个大太监,哪有机会叫陛下记住。
夏溪轻笑了一声,“倒是不意外。”
他那时刚认了大太监当干爹,在陛下面前伺候了几回。
他不这么的话,不知等到何时才能出,更不知有没有命活到今日。所以他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只有他不记后果不留退路豁出去了,也确实说到了先帝心里,自此正式了脸,慢慢得了重用。
是,他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他有得选吗?
若是夏溪知这些,那先前针对他也就都说的通了。
杨多金听夏溪似乎不怪他了,又有些委屈。
众所周知,当官大分都是要站队的,纪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