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一个人在家要听话啊,入秋了,天黑得早,放学就快点回家,不要跟同学在外面玩,回来写了作业就早点睡觉,知吗?”
“放下就走就行,不要停留,也不要过多交集哈。”
阮嘉梨这层楼的灯就坏掉了,一闪一闪,晃着人的眼睛。
……哪怕不用看都知,那个人会停在她边,停在她对面。
单元楼年已久,设施老旧,虽说面积很宽,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产物,仍只有狭窄到上下楼都会肩的水泥楼梯,还有不太灵、时常故障的声控灯。
因为她听那个脚步声,听了整整十七年。
“还没有,”阮嘉梨喝了口水,抿了抿,“但快了。”
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缓慢而又规律地往上迈。
三个字还没写完,楼下传来脚步声。
……为什么她会如此熟悉呢?
快要挂的时候,对面倏然想起什么,“噢,对了……你张阿姨寄了好多秋梨过来,起码三四箱吧,我们肯定吃不完,你看看拿到学校里去给同学分一分。”
“一共四箱哈,生鲜。”快递小哥气吁吁地站在门口,把单子递给她,“没问题的话就签收一下。”
“……好。”阮嘉梨说。
女人那边有点吵,似乎还在饭局应酬的间隙,才抽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嗯?你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吗?”
嘟嘟两声,视频通话被挂断,只剩急促平直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回响,然后自动停止。
她接过快递单,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下寻到签收人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掏出钥匙,缓慢地插进钥匙孔,进门,关门,将他的生活隔绝在两扇门之外。
“好。”阮嘉梨乖巧应下。
“……没有。”阮嘉梨顿了几秒,“可能是吃饭吃得太热了。”
好像两条平行线一般,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
“……嗯。”阮嘉梨应下。
“那小孩也惨的……”女人在电话那叹了口气,言又止,被旁人叫了好几声,像是有事要去忙,于是匆匆收尾。
好半晌之后,阮嘉梨垂下眼,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写作业。
阮嘉梨一顿,黑笔无意识地往下一划,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就签成了鬼画符。
“作业写完了吗,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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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八九点的样子,作业刚好写完,快递也打电话来,说把东西送到门口了,阮嘉梨穿上外套,从猫眼里看了看外面,然后打开了门。
女人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又顿了顿,“或者给对面那家送去一点也行。”
阮嘉梨一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噢噢,那就好。”女人没有生疑,但还是在嘈杂的环境里叮嘱她多穿衣服,多喝热水,睡觉盖好被子,阮嘉梨都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