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梦。”

        最后，闻南蓉拿到的不止是一张清单那么轻飘飘的东西，而是一枚U盘。必要的需知都在里面。

        “什么怎么办？”男人看起来像刚熬过饥荒，眼睛半闭着，疲累不堪。

        “行了，我来安排赠予。”闻南蓉叹口气。“还有啊，U盘里全是你的絮叨，就不能说得有点条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助理，不干从会议录音中整理重点的活。”

        闻南蓉真怕之后照顾不好她。那么美的人，气色却烂成那样，不知多久没睡觉了，强撑着和心理疾病抗争。

细节：“有这么严重吗？”

        这年，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我看你就是在梦。”

        要是她照顾不好夫人怎么办。闻南蓉的眼睛这么问他。

        闻南蓉扬起手背抹去眼泪，把烟碾灭，望着青烟随海风飘散。

        颜夫人本不需要任何遗产。再也不需要了。

        “份相关的事我已充分了解。”闻南蓉坐在卧床边，对颜西柳说。“可是颜哥，集团怎么办？”

        海风冻得她发抖，但闻南蓉还是成功给自己点起一烟。她一边抽烟，一边坐到两人不远看海。

        他笑起来：“那我得早点给你准备注意事项清单。”

        她的表情苦不堪言：“饶了我吧哥，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吃过去自己的醋。”

        “遗嘱里和夫人相关的分太少了。”她说。“夫妻共有住宅当然是她的，但公司份呢？其它地产呢？如果不是看你们感情好了这么多年，我几乎要以为你把夫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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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不断翻涌，沙沙地，汇成一条条白线，预备给谁带去咸咸的气。

        “不算是梦，是切实发生过的事。”他喝点水，休息了一会儿。“真有意思，你能想象发现曾经的吃醋对象其实是过去的自己是种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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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分神得厉害。”他出个有点孩子气的表情。“你就自己总结吧。”

        颜西柳拍拍闻南蓉的膝盖：“去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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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闻南蓉半开玩笑半认真，“如果颜哥真打算把集团交到我手里的话。”

        “嗯。到时候，谁来照顾她呢？”他喃喃自语。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颜西柳别开双眼。

        “她说她要两个一起，大的和小的。”他动了动因长时间卧床而累积酸痛的后背。“你说人怎么能变态到那种程度。”

        “不然我干啥问你。”

        “我哪知，我看你们都变态的！”闻南蓉想走了，逃出没完没了的故事地狱，但还是决定得多听点。

        “就是因为总是看着你们两个，我才一直找不到另一半啊。”

        他稍稍坐直一点：“遗产分里没有她？”

        “我真的忘了。”颜西柳摇摇。“叫律师补充吧。”

        从接到祝栖迟打来的电话，到她登上游轮、在眺望海面的最佳观景点找到两人后，闻南蓉终于明白颜西柳说的“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子，闻南蓉还是次见。她猜祝栖迟应该见过不少次。简直人见人爱啊，让人狠不下心追究过错。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明白的？

        虽然癌症把颜总搞得惨兮兮，但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