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一步步的踏进眼前这栋楼。
每走一步,都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简照南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字一句,都如同烈火灼心。
踏进大门。
“一开始,是失眠、神经衰弱,他瞒的很紧,我们谁都不知dao。”
进了电梯。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越来越重,就开始看心理医生,可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症状,他出现了自残的问题。”
医院的过dao,幽深、寂静,白炽灯闪着刺眼的光。
“他瞒着所有人住了院,选择深圳,大概是想离你近一些,所有我们才会在南城什么都查不到。这次,是因为他割腕,医院里他写的紧急联系人是我。”
病房门半开着,护士在似乎在给路子及换药,时尔的角度,看不见路子及的脸,只能看到他手腕上一圈圈的纱布,空气里有很重的药水味,时尔几乎是不受控的往后撤了一步。
护士正巧工作完出来,看见简照南一行人后轻声说:“简先生,他刚刚睡着。”
意思是叫他们轻一些,不要吵醒病人。
时尔突然开口问:“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但盯着那扇门的眼神却执拗到可怕,直勾勾的,死死地盯着,甚至给人一种连瞳孔都缩小的错觉。
这里有很多病人都是这种眼神,护士见过不少,但还是猛然间起了浑shen的鸡pi疙瘩,咽了咽口水才答:“可以,但不是叫醒他。”
直到推门的时候,时尔仍然非常不真实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属于别人的荒唐的梦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空气,陌生的墙bi,陌生的桌椅。
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的。
他穿着令她恐慌的病服,脆弱的闭着眼,连呼xi声都轻微到几乎淹没,他面容苍白,肩膀单薄,整个人都透着死气沉沉的凉意,孱弱的像是被大雪压弯的幼苗。
时尔甚至不敢chu2碰他。
她怕把他碰碎。
手腕chu1的纱布是那么的刺眼,刺眼到时尔不敢去看,她盯着那张脸,连呼xi都舍不得用力,许久许久,她伸着颤抖的手试图去摸一摸他的脸。
就一下,轻轻一下,她对自己说。
可当指腹虚浮的chu2碰在他脸侧,却猛然间有电liu窜过,她指尖一阵发麻,不受控制的往回缩。
时尔几乎是在瞬间骤然醒悟。
如许硕所言,她在害怕。
那些躲闪、远离、咒骂,通通来源于害怕,爱有多深,恐惧就有多深,眼前的这个人,她爱他爱的毫无章法,从前她逃避的、不敢承认的,此刻都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
即便他欺骗她,她还是爱他。
即便她远离他,她还是爱他。
耳鸣痛苦难捱,她还是在深夜里一遍遍的听他的声音;医院里她不敢睁眼,是怕他发现自己眼里如chao般的想念;江北别墅里主动吻他,是借酒装疯也想满足自己的奢念。
她这么爱他,究竟是怎么舍得这样折磨他的,怎么舍得不看他,怎么舍得远离他,怎么舍得不碰他,怎么舍得让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她明明,爱他爱的要命。
时尔缓缓弯腰,在路子及眉心印下无比温柔眷恋的轻吻。
对不起,我来晚了。
请你原谅我,原谅那个自私、懦弱、胆怯的我。
从今以后,任凭山河远阔,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