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野无意识地竖起耳朵，可他没等来答案，姑娘把歌曲直接分享给后排的男孩。

        阮玫微微侧过脸，看着男人的眉大眼浸在黄灯光里，快抵到车，黑口罩也遮掩不住他高得令人称羡的鼻梁，再往下，她看着他结翻。

        陈山野来了广州四年，对粤语是会听不会讲，他也没想去学着说，能听懂五六成就好。

        于熊明在B站有多粉丝，之前多是发他在韩国生活的趣事日常，这段时间又发了些和欧巴异国恋的日常，最近的vlog主题是疫情期间尝试不同的兼职。

        陈山野回答他：“是的，有好多兄弟过年前回了老家，到现在还没回来。前段时间吃饭喝酒的人少，就算晚上待到三四点也接不到单。”

        等着红灯准备上内环时，一声“陈师傅”唤得陈山野差点松了刹。

        他松了点手劲，之后又再收紧。

        “好的，我们走内环可以吗？”他穩了穩心，踩下油门。

        “姐那我走了，明天等你拿玩给我啊。”于熊明手抵着副驾驶上方车说。

        红灯转绿，陈山野踩下油门：“没有，我去年没回去。”

        “你这玩票质的就别去瞎闹了，代驾师傅们都很辛苦的。”

        “哎，我就问问看嘛。”

        车子上了内环便加了速，陈山野开得不慢，一一回应着后排男孩的问题。

        他从眼角看她，听声音自旁幽幽传来：“如果觉得热，你可以把口罩拿下来。”

        “玫姐，你什么时候听起这种老歌了？你以前的歌单不都是rap和迷幻电音吗？”后排座对于一米八的男孩来说过分狭窄了，于熊明敞开了坐姿豪邁。

        总归是外乡人，总归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学了也无用。

吧？”

        好在后的男生此时插了话：“师傅，疫情期你们代驾行业也不容易吧？”

        指甲是涂了指甲油还贴了些什么，她的指尖闪着金光，白皙手指在边轻点，也在陈山野眼角狠刮。

        “不急，明天联系，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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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金灿灿的大里，化成银河里的另一颗星星。

        思及此，陈山野就没太舍得踩油门了。

        他握紧方向盘，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我们公司规定这段时间必须时刻带着口罩。”

        “不是，小熊你这是打算去代驾啊？”阮玫插了一嘴。

        “是的，但麻烦你绕一下路，先到广美停一下，我朋友先下车，然后再回江南西。”阮玫拨了一下出风口扇叶，让冷气对着自己。

        “这首叫什么啊？”于熊明比阮玫再年轻上个几岁，听的歌也都是k-pop，久久听一次粤语老歌竟有些惊喜。

        “我想着晚上没事也去兼职一下，给我的vlog添点新题材嘛。”

        “是的。”

        两人一来一往，等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已经下了内环快到阮玫说的地点了，阮玫给司机指着路，过了两三个路口，在一个小区门停下。

        “我一个客人之前分享在朋友圈的，十八岁的小姑娘但听的全是老歌，前些天她分享了个歌单在朋友圈，我听着好的，就一直听着。”

        陈山野能感受到她的视线，这个红灯是他干代驾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煎熬。

        “拜。”

        “行呐，但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给你送。”

        “可以的，你安排就好。”阮玫低下在手机里挑着歌单。

        歌曲也传唱出来，粤语歌，女生唱的，飘渺迷离的歌词里有霓虹，有港湾，有北风声。

        于熊明挪来挪去，脚总搁得不舒坦，干脆侧着子把长脚缩到椅座上。

        这里距离目的地不过五分钟车程，十点半的路有些空，陈山野本可以开得快，但他又慢了下来。

        他想，这次行程结束，应该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吧。

        “现在是往您定位的那个地址去是吧？”陈山野问。

        “诶，那师傅你去年有回家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