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被罗一耽搁把心情都整坏了,他现在不想鱼了。
他也就看了半支舞,就把手机还给钟芒了。
钟芒嫌他老古板,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什么抖音小视频,什么自媒人,什么网红直播,陈山野都没兴趣。
他想了想还是不痛快,对着坐在小沙发上刷手机的清瘦青年埋怨:“你干嘛约发廊那女的来吃饭?”
钟芒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一对小眼睛眨巴眨巴:“小跟你说了?那你答应没有?”
煤气炉另一边起了火,炒锅里倒入雜酱加热,咸香微辣的酱香味裹在水汽里飘满面积不大的厨房,陈山野把抽油烟机开了。
关火的时候陈山野才淡淡说了声。
钟芒从沙发上弹起,跟着陈山野走进厨房,狭小的空间一下子被两人占满。
“我不需要。”
“没有,我答应干嘛?你自己要约的人,自己去招呼。”
钟芒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摇摇说不怎么样。
笔直的走廊一眼能望到底,走廊灯洒下惨白灯光,陈山野边往自己屋子走,边把邻居们胡乱摆在走廊上的鞋子踢回他们自个门口。
他见过更好看的。
钟芒倒是无所谓,山野哥的雜酱帽子可是绝了,让他天天吃都可以。
“也没总惦记着了。”
可油烟机的轰隆作响盖住了他的声音,钟芒“蛤”了一声,陈山野没再应他。
黑上了三楼。
陈山野斜睨他一眼,他本来想着钟芒前些天和他下馆子,想吃清蒸桂鱼又嫌饭店的太贵,他便买了一条回来。
陈山野叉着腰,尽开着门但屋子里还是闷着一暑热,有汗水从额至他高的鼻梁,他撩高了T恤下摆抹了把脸,走过去角落把风扇按开了,扇叶缓慢旋转起来,滋啦滋啦作响。
像是车子没了油,就这么堪堪停住了。
锅里的水再次沸腾起来,米线在锅里乱舞,雜酱红油鼓起了小泡。
“哥,你别老惦记着嫂子啊……她都跟人跑那么久了……”钟芒咽了口口水,不是因为害怕陈山野发怒,单纯因为加热中的帽子实在太香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剩余大半碗雜酱肉帽,语气淡淡:“吃雜酱米线。”
有一次钟芒说,哥,自从嫂子离开了之后,你的生活就好像没再往前走过一步了。
陈山野进门后没把门关上,看了看挂钟,钟芒也差不多这时间过来了。
果然他刚把肉菜搁进冰箱里,钟芒就打着哈欠从对面屋子走了过来,挠着睡得乱糟糟的鸟窝问:“山野哥,今晚整哪样?”
陈山野把米线入锅,沸腾的热水安静了一会,气泡从用了有一些时日的锅底咕噜冒上来。
陈山野从冷冻库拿出一包干米线,锅注了水搁火上烧着。
陈山野也看过直播,钟芒给他看的,说里舞的小妹妹长得好看,大屁翘,起舞来挠得人心难耐。
“我这不是想给你制造机会吗?你看你这么久了,边也没个人。”
陈山野把洗手盆边的小窗推开让香气跑出去,窗外是隔握手楼的红色条形墙砖,残阳倒映在镜面砖块上刺得他眼睛发疼。
上个礼拜新搬来的邻居房门口摆着粉红色塑料鞋架,跟这环境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从单薄的木门里传来姑娘的声音,什么谢谢哪位哥哥送的火箭,什么接下来给大家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