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辞帮她回了一宿的,脸色倦态散漫地靠在窗边,衣襟斜散,出皙白清劲的口,一的风浪。
看出她眉眼抑郁,周晏辞在临睡前打破了缄默:“别想了,早些安置。明日就下船了, 等到了禹州就安全了,我会着人去寻玉蝉和书远。”
盛南微想掀开被子却发现手使不上劲,便放声喊:“韦兄?韦兄!”
虽然担心,但听了他的保证,盛南微心中甚是舒坦觉得他不会诓骗自己,是除了父亲以外最可靠的男子。
待人走后,盛南微凝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周晏辞再度回到舱内与她呆滞的眼神撞上,她猛地惊醒,脸烧得比炭还红。
周晏辞回牵住她的手,沉默不语地赶着路,心里默默琢磨着,这帮人应该还没有杀掉书远,毕竟书远知他们回程的路线,没了书远他们是抓不到人的。
船夫得了周晏辞给的银子,正喜着,便殷勤地讨好:“他唤你夫人,那还有错?没事的小娘子,我见过许多出门在外女扮男装的小姐,图方便嘛,见怪不怪了。”
盛南微也不再问为何,对他的决定深信不疑,“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何赶往禹州?”
船夫端药进来看到她大好了,便大呼安心:“诶唷小娘子你可算醒了,可把你夫君给担心坏了。把药喝了,还有何不适?”
船夫拍拍嘴,窃笑:“当然是用嘴了,还能如何?蛇毒若是不出来,会出大事的。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热茶。”
入夜后的山路陡峭难行,还不停响起狼嚎犬吠声,盛南微有些害怕抱紧胳膊牢牢跟上他的脚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就怕有野兽突地出没。
“我无碍,都听你的。”
女子的足是万万不可给外人看的,尤其是男子。周晏辞不仅看了,还用嘴碰了,这堪比丢了名节。盛南微想恼却不知为何恼不出,不停偷窥着周晏辞,心里比苦药混蜜饯还纷杂。
自己都这般不好了,那他人呢?
周晏辞思索着,面色很是沉冷,“暂且靠步行,下一驿站离此不算远。你能走吗?伤势可要紧?”
周晏辞抬手遮住嘴,起出了船舱洗净。
“你家夫君对你当真疼惜,给你把毒血出来,又担心你冻着,拨了一夜的炭盆。小娘子好福气。”
“夫君?”盛南微捧起药一口气喝了,狐疑地看向船夫,不知这夫君从何而起。
?s i mi sh u w u .com
决不能拖到回京,否则书远必定会灭口。可能不是从京城跟出来的,不然早就动手了。
晏辞把蛇给杀了,然后她昏了过去,中途醒来还交代了后事。
盛南微瞄了眼空的船,仔细回忆着好像确实在梦里听到有人唤她夫人,还说要等她什么的,难不成不是梦?
盛南微慌忙揪起被子旋过,惊惧交加地看着他,步步往床尾挪。
“毒血?”盛南微越听心脉越是不安,怕是毒素发作又要昏厥过去了,她扶住额追问:“如何?”
那个湖州知府,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生出谋害皇子的恶念。背后的罪魁祸首,更让人心寒,同为手足,还是轮到自相残杀的地步。想到这里,周晏辞眼里起了一抹肃杀之意。
两人消失在茂密丛林里,未曾落下任何踪迹。
不是谁,既然已如此不能容忍他,休要怪他无情了。
经过这么一遭,两人却不说话了。盛南微抱着被子看烛火发愣,在心底责怪自己不该任出逃的,害父亲病倒,又害玉蝉失踪。眼下,她看看一言不发的周晏辞,愈加愧疚,又连累人这般照顾自己。
盛南微吞咽着漉漉的水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拉过衣带系好,心中百般疑惑却在发现他边有干涸的血渍时忘却了,“你脸上怎么有血?受伤了吗?”
“我在。”
他睨着瞳孔颤悠的盛南微,看她弹出怀抱的那一刻还算有力气,便彻底安下心来。
就看他和书远的默契了,等到了禹州联系屈尚书就能彻底安全了。
待下了船,他们徒步走到驿站取车,可远远地看见有一群面相可憎绑着彩带的人在门口盯梢,周晏辞立将盛南微拉入树林中逃之夭夭,“这驿站不对。”
她瞬时凝住了,这声儿传来的方位,这拂来的温热呼,这后背的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