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笑得打跌,像个护食的熊似的把赌注全搂到怀里,然后从中抽出房卡扔给池文京:“阿良,这回服不服?”
“明明是他反应太慢好不好!”
池文京一边走一边也不回地接住了,指间的烟随动作抖下几点火星。
阿良还没反应过来,边已爆发出一片起哄声,场面一下子热了。除了安钧冷冷地站在一边,其余人纷纷加入赌局,南南更是当场押了脚上一双鞋:“你千万得赢啊,不然我真成失足少女了!”接着又把车钥匙扬手一抛:“骑我这辆!”
池文京也笑,漫不经心地呼出一口烟,转眼就被风散了:“来是看得起你,还想怎么着?”
“你他妈说开始就开始啊,人都没准备好呢!”
说话间,后达声由远及近,池文西侧目一瞥,笑意顿时暗下去。
赛选在组合路面,几个弯和波浪区尤其远离光源。先是简单的开圈,给人和车都来一个热,两个人很快回到起点,各就各位。
阿良恨恨地瞪她,正想叫池文京再比一局,却见安钧拦在她车前:“我和你来一次。”
他这边咬牙切齿地想,池文京那边只剩一圈就能结束战局。她速度快,车却稳,始终甩出后车一截,最后的直冲刺更是毫不犹豫地持续加大力――银色雅哈率先过线!
“换衣服么?”
阿良瞧出不对劲:“钧儿,你俩认识啊?”
安钧没看他,径直走向裁判桌,随手抄了瓶啤酒往桌沿一磕:“不认识。”
“赌什么?”
“那不是诚意满满。”阿良亮出得鼓鼓的夹,满不在乎地往地上一扔,“你什么彩?”
“还以为你要抄家伙干架呢。”阿良朝池文京一抬下巴,“今儿新来的朋友不少,我给介绍一下,这是池……池什么来着?”
池文西点一笑:“钱都带够了?我可不给赊账啊。”
“行啊。”
语气和她的眼神一样意味不明。
“要发财啦!”南南叫得最大声,“老池你好帅!”
“行。老池,上回在情人湖输给你了,我不服!这次咱们一对一,彻底决个胜负。”
安钧一纯白机车服,长斜跨在地,形被衣勾勒得很利落。他抬起盔上的护目镜,毫不掩饰眼中的反感之意。
“!”阿良出师不利,手腕猛地下沉,一下子把油给到底,仪表盘的指针顷刻直100。
南南啐了一口:“屁话这么多,一会儿指定打脸。”
“老池。”
最后一名选手结束练习,基地几十盏专业照灯一齐灭了,偌大一片场地只剩路外匀来小范围的光线。但这并不影响少年们继续驰骋,城市的黑夜本就是他们的主场。
池文京往兜里掏了掏,抓出一把玻璃纸包装的水果糖,想想又了回去:“这个算了,自己还不够吃。”转而从另个口袋里出一张房卡:延江宾馆306 。
我们两清。”
“一会儿就走了。”
房卡轻轻甩在阿良的夹上,池文京问:“够么?”
一影缓步走来。南南了声唿哨:“老池!”
“给我一样你的东西吧。”
阿良不爽她这幅散漫姿态,挑衅:“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安钧嫌吵,一个人站得更远了些。他之前听说阿良说,情人湖那次,有个女的中途摔车了还能反败为胜。他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对方就是池文京,更没想到池文京竟然这么、这么……他一时想不到哪个词去形容她!看看她那副如鱼得水的样子,还抽烟,还甩房卡,简直是太妹中的太妹,自甘堕落!
其余人跟着望过去,阿良眯起眼,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池文京。晚秋深夜她也依旧穿得单薄,短发被风得乱飞。晦暗的光让树影在她上摇曳,黑暗的轮廓里亮着一点猩红火星。
池文京撩起眼扫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忽然短促地笑了下。
安
她路过安钧,将烟在他前摁熄:“别挡。”
阿良放下护目镜,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看见安钧神情冷峻,似乎正紧紧盯着池文京。于是他下意识也侧一看,不料南南手中的信号旗就在此时发令,刹那间,高亢的达轰鸣席卷着气呼啸而出,仿佛破开强风的子弹,转眼便划出一长长的银色拖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