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女声乐观即答：

        「我知。」

        几乎和荒废城镇为一的中古车悠悠地驶离大，宛如拖着一条透明的绳索，紧紧抓住后两百公尺外的十数辆高级轿车和吉普车。

        经过两国国境的瞬间，并没有什幺特殊的感觉。国境关卡早已失灵，大南北驻扎的并非两国国防军，而是相互宣示军力的外国军队。一进入罗尼亚领土，贴着铁轨行进的车速由六十升上九十，车震动到令后座的两位金髮小姐同时担忧着会不会跑到一半忽然解……可怕的意外并未发生，金髮小不点就扬起了笑容。

        好不容易挤到空旷，空气中的臭味半分未减，她微微苦着脸抱怨：

        她望看窗外飞逝的乡间风景，过了会儿才答：

        后的那个地方，已经连最后一个愿意关心自己的人都离开了。

        「非指间谍，那就是说难民啰？」

        「是的。」

        金髮小不点没有直接命司机起程，而是和她挤到后座，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那样超辛苦的，所以妳乖乖听那些人的话真是太好了！这幺一来，事情也会变得比较方便理。」

车子可以搭。

        「再问妳一次：妳真的决心要摆脱追兵吗？」

        名不符实的代理当家也好、温却又陌生的环境也罢，再也没有什幺值得留恋的。

        沙哑的声音笑了笑，那笑声化为某种不祥的预感盘踞在她心，并且在十分钟后成为现实。

        「妳已经好抉择的準备了吗？」

        「还是我们德国人的比较有质感。妳看，这边螺丝本就歪的嘛！」

        车子发动后仍停在原地将近十分钟，小不点像是在闲聊般聊起自己易帜的经过，差别在进入非战地带的时候，对方早已扔掉发信、一路跑给特勤人员追。

        ──我要的是，属于我的幸福。

        「就是说呀！明明是用两面白旗换来的非战地带，却充满各国间谍呢！」

        小小的脸带着複杂的情绪思索一番，而后缓缓来：

        「眼神变坚定了呢。」

        小不点打趣地了声短短的口哨，挑起一边眉，随意打量着发信：

        「这样啊……为什幺方便理呢？」

        「依照妳的选择，无论是真心想摆脱追兵，还是假意想探知小安娜的藏、提供要人情报给当局，我都可以视情况保护妳的安全。反之，一开始就跑给那些人追的话，在第三方涉入以前，那些狡猾的家伙就会全躲起来。」

        金髮小不点很是温柔地对她这幺说，接着动作帅气地向司机打出失败的响指，说：

        「走罗尼亚中第三线，记得让鱼儿好好跟上。」

        「我……曾经不那幺想。可是现在，我想摆脱追兵。」

        以往多少透过新闻得知，东欧诸国的军事力量在两大阵营角力下形同无人之境，没想到实际情况远比想像中来得严重。人民几乎分裂成亲英、亲俄两派，甚至亲中、亲非等派系也看得到，本国国旗一枚也见不着，到飘着四个阵营的国际旗帜。

        她点点，犹豫的时间短到不成阻碍，躲在裙下的发信数秒后就转交到对方手中。

        「是。」

        呜哇……心情才稍微放鬆，旋即因着言下之意紧张起来。

        失去战力的国防军仅仅据守尚保有都市机能的地点，对于像尼什这一类历经战火的地方，则是完全弃守。据金髮小不点所言，本地已经连警察都撤光光，反倒是外聚集的军队越来越多，哪天突然枪走火也不意外。

        心再度漾起开心与难过的涟漪。她像是要挣脱百感纠结的混乱般摇摇，语气变得有些摇晃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跟随小的引路者搭上接送车，那和预想中有三段落差的老旧车辆连发动都吵得要命，车震得还没出发就教人晕。

        「我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这里……令人不过气。」

        「真的吗？这种决定可是很沉重的喔？」

        她犹豫了一下，简单确认旁边没人在注意她的发言，很快地点点。金髮小不点微笑：

        那辆列车始自何发车、将抵达何？这些情报对它短暂的旅程而言一点重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