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又变得安静了,宁熙觉得自己该找些话来说。
她瞧着仇野,噘着嘴咕哝dao:“你现在是不是又想送我回去了?”
“嗯。”
“那这次回去后,你还会再带我出来么?”
仇野手按在刀柄上,慢慢地抠着上面凸起的花纹。他轻轻闭上眼,再缓缓睁开,像是下定决心般点点tou。
还没等宁熙欢呼雀跃,仇野提醒dao:“不过得半月后了。”
他不明白是不是因为春天来临万物复苏,连带着江湖上的仇恨都在疯狂滋长,最近收到的纸签有厚厚一叠。
“半个月而已,我等你来!”宁熙说。
反正她要等到明年开春才会嫁人呢,到时候入了gong就更出不去了。所以现在趁着还有机会出去,等多久她都是愿意的。
茶馆里三教九liu什么人都有,说书人讲完故事,竟然有人拉起了琵琶,这琵琶的调子也越听越熟悉,宁熙想,既然她已经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来了,不如就tiao一支舞吧。
“仇野,你看好了,我接下来要tiao的这支舞,叫幽云十八拍。”她特别强调dao,“出来前我为你tiao了一支舞,现在,我也要为自己tiao一支了。”
这支舞,宣告着她这次外出的落幕。
宁熙开始tiao舞了,她提起裙摆走到人群中间,用西域的步子转着一个又一个圈。裙摆绽开,如盛开的鲜花,少女被鲜花簇拥着,皎洁如天上明月。
幽云十八拍讲究力dao,要下腰,要抬tui,这些幅度大的舞蹈动作会lou出藏在衣物下的肌肤,是以,即使闺秀要习舞也不会选这种。
从小到大,宁熙听过最多的话,便是你要懂事,要听话,要学讨巧的舞姿,要展现出自己的端庄和风度,这样便能有个好名声,才能嫁一个好夫婿。这话说得好像嫁一个好夫婿就是她的人生目标似的。
后来,父亲也的确为她挑了个世俗意义上的“好夫婿”――当今太子。这是多少闺秀梦寐以求的夫婿啊,来日荣登凤位,便能为整个家族争光。
可是,宁熙不喜欢。
她才刚及笄,为什么就要着急嫁人?况且,她连太子的面都没见过,更遑论喜不喜欢。与其说成亲,不如说联姻。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她飞不出笼子,只能在这里tiao一支离经叛dao的舞。
琵琶拉弦的节奏越来越快,危险也靠得越来越近,只是此刻站在人群中央tiao舞的少女和围观的人并不知晓。
季棠似是喝醉了,躺在地上口齿不清地哼着小曲,仇野却ting直腰背,如刀尖般锋芒毕lou,警惕地注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
这间小茶馆里人多眼杂,加上夜色已深,实在是浑水摸鱼的好地方。有两个帮派似乎因为一些恩怨要在这里ba刀相向了。看似和平热闹的小茶馆里实则危机四伏。
仇野抓一把桌上的花生朝人群中央的少女走去。刚迈出一步,脚腕却被一只有劲的手抓住,看力dao,功夫不浅。
“松手。”仇野垂眸,冷眼瞧着季棠。
季棠果真松了,他懒洋洋地从地上坐起,将尖锐的声音压低,“小七,别跟我说你是认真的。”
“与你无关。”
“违反睚眦阁规矩,你不怕挨鞭子?”
“与你无关。”
闻言,季棠忽然开始大笑,也不再压低声音,“小七,你说得太对了,与我无关!快去吧,快去快去!”
他挥手cui促着,幸灾乐祸地往地上一躺,“好惨的阁主哦,又一把刀要生锈咯!”
--
桌椅都被推到墙角,茶馆中央的人群载歌载舞。茶馆的门窗不知何时全被关了起来,载歌载舞的人却浑然不觉。
仇野拨开一层层人群,走到茶馆中央,来到少女跟前。
宁熙见少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