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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夏季,九月份的盛夏,即使天是阴的,气温也是闷热。
陆景津绷着眼看了他几秒钟,确认在这张脸上没看出来类似勾引或者引诱的表情,皱着的眉渐渐放松,肩膀沉下来,卸了力气,偏过去,没再说话。
陆景津心脏一紧,他垂眼,看到江屿细长干净的手晃在他眼下面,冷白包裹住的骨节明显,正拿着一块巾按在他的脸上,来回动作。
很奇怪,明明是十几年来最熟悉的三个字,从有记忆以来就响在他耳边,他自认自己已经听得无感。这声音他也很熟悉,他虽然并不否认江屿声音的好听,但一天下来也确实已经习惯。
江屿似乎感觉不到他上的低气压,也没听出来他第二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黑漆漆的眼睛跟陆景津对视,嘴巴动了下,回答:“你没有干净。”
陆景津耳朵一,被这三个字喊得眨了眨眼,原本落在墙某一的眼神瞬间定住,像被人按住了某个不能再动作的位。
他屏息,能感觉到那片薄薄的纸巾是如何被按在他的肤上,轻轻拭,凉意慢慢降下去,那只漂亮手掌的温度顺势传过来,温着他的脸。
可此刻脸上骤然被贴上一片冰凉,陆景津还是猛地抖了下。
可为什么这样被贴到他的脸上,陆景津还是觉得自己被狠狠激了一下,刺得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畏惧地回看过去,脸上都是不耐,刚想问一句看什么看,右边脸颊突然一片冰凉。
只是一片只有水分没有凉气,甚至刚刚被他拿在手心还差点捂热的巾而已。
他想。
何况现在还是几十度的高温天气。
凉气彻底退下去的一瞬间,陆景津终于回过神,他从刚才就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猛地呼出去,瞪着眼睛看江屿,反应极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干...你干嘛?”
下课时会有很多学生结伴去小卖买雪糕,点茶时要重复多次大量加冰,趁课间十分钟睡觉醒来时脑门上会冒出来一层汗珠,自习课上的很多学生会一边写着作业一边在脑门上贴冰凉贴。
江屿这次没有躲。
“我知。”陆景津语速很快,语气也有些凶,抬眼时眼半压着,结了,“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摸我脸?”
像在寒冬腊月坠入冰窖,跌进海底。
被人突然握住手腕他也只是虚拢了下手指,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听到陆景津问他,也只是抿着嘴,专心回答他的问题,“帮你脸。”
“陆景津。”安静了大概五秒钟,落下江屿的声音,在没什么语调地叫他名字。
只是一片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