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没忍住打开门看了一眼单人床上的林知年，刚刚把他放下的时候他呜咽了一声像是要醒，但现在看着像是睡熟了。他的单人床布置得满满当当，两个厚而大的绒枕将他整个人圈围在了里面，床放着吉他和贝斯之类的乐，床单和被套和枕一样，是很明亮温柔的颜色。

        “少爷，给林少爷披上吧。”家拿着一件薄毯，用气声说。

        梁川故进入会客厅时，穆云已经早早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了。

        直到陆文的电话打进来。

        “老板，穆云女士的新合约已经拟好了，您和林少爷的离婚协议律师那边也已经准备完毕，您今天下午来公司吗，不来的话我将这两份文件的电子档和其他工作一起转线上给您过目？”

        他量很高，抱起来很和。这种和别人分享温度的验对于梁川故来说是很新奇的，以至于他站在林知年卧室里的单人床前，很久都没有出将他放下去的动作。

        “离婚协议不着急，等林知年恢复清醒之后再看也行，你先把穆云的合约给我看看，其他的工作我待会儿亲自过来理。”

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林知年睡觉，他睡着时漂亮的眉是不会展开的，冷白的脸紧绷着，像是只要有一点风草动就会被惊醒似的。因为哭过，他的眼尾很红，梁川故想起前两年拍卖场上出现过的桃花瓷，或许这世上某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和易碎是相通的。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去碰了碰林知年的眼尾，很轻，怕弄碎似的。浅眠中的林知年似有所感，呢喃着说了一句什么，梁川故没有听清楚。

        “不用了，我抱他回卧室。”

        他和林知年虽然是伴侣，但平时见面都少，更别提这种程度的亲密接了，也就是这两天他们的交集才突然多了起来，而他也只是将林知年当成一个臭未干的小孩子。

        “那老板等我，我上过来接您。”

        为了不吵醒林知年，他尽量缓慢地站起来，抱林知年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负重感，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别人。

        梁川故从外面给他拉上门，听见离婚协议这四个字时，动作很明显地一顿。

        可惜他已经睡着了。

        那眼尾是热的，长睫轻颤着，梁川故毫无来由地觉得，哪怕多喜欢他一点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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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之后，梁川故在主卧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

        他陷在柔的床褥里，像一颗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冬眠的星星。

        可他终究不是一个小孩子。

        “不用了，我让司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