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动,弹出一条转账提醒,是天使一样的室友把这段时间要分摊的房租打了过来。
Caleb嘿嘿笑着,迅速敲了条短信跟他客气:不用了吧,你又没有回来住,而且当时算是和Heather说好了,这个月的房租我全包……
他发送出去,满心欢喜地朝那边挥手。室友也抬起手挥了两下,两条回复同时抵达——
Cyan:啊,是这样吗?
Cyan:你可以现在转回给我:)
Caleb一下子哭丧了脸,扭关门。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一个不受控制的想法闯入大脑:室友刚才回他短信的时候,拿出手机了吗?
模糊的念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他想,也许是自己没看清吧。
……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客厅,收拾它们也许是钟意的事,最后八成会变成陶决的事,总之不会有我的事。
大清早搬家搬得一汗,回来之后舒舒服服洗完了澡,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乱成一团的客厅不能,近在眼前的期末周不能,我哥和我男朋友到现在还没换回来这件事也不能。
尤其是陶决跟我交代了老家那本奇奇怪怪的家谱之后——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我只信左眼财右眼痉挛。死局,什么死局?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世界就没有死局。
所以我睡。
窸窸窣窣,被子里长出一个着我哥的钟意,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我四肢并用地抱紧他,他捋着我后背轻哄我,呼逐渐放缓成相同的频率。
窸窸窣窣,被子里又挤进一个着我男朋友的陶决,也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可惜被子里温度已达上限,我把他往边上搡了搡,他一口气,我闭着眼都听出这是要破防,赶紧又把他拉回来。
天杀的我刚洗的澡……算了,凑合睡吧。
我太久不梦,忘了入睡姿势一凑合,就很容易凑合进噩梦。
冗长的,阴郁的,预料之中的,预料之外的。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共同生活在已经没有我的屋檐下,像两条互相搀扶的游魂。
起初只有年长的会开口说话,喋喋不休地说我小时候的破事,时隔太久,我本人都无法验证其真实,总觉得他抄了别人的相声段子。后来年轻的也张开了嘴,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到逐渐能说连贯的句子,把我的初中和高中讲的像什么青春电影。
我挂在天花板上,捧着脸听他们一天天地聊,感觉噩梦好像没那么噩了。
我就知,能一起饭、一起吃饭的人,不会相得太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