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车砸门时明明那么暴躁,是在诈我,还是真有后手?我到底漏掉了什么?
手机对准了住进来第一年、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陶决推沙发,我扛椅子,赶在那人靠近将大门卡死。门锁从外侧转开,下一秒就被暴躁地砸响。
在我眼前,那把本没有上膛的手枪,咔嗒一声,被拉下了保险栓。
……不,他最会故意说些鬼话来动摇我,虚张声势罢了,半句都不能信。只要不放他进来,我们就没有太大危险,比起带着生病的钟意逃脱,还是守住大门更稳妥……
我拉着陶决后退一步。
不他是有什么逃脱罪责的手段,还是已经疯狂到不在乎后果……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来者大力摔上车门,震得二楼地板都在摇晃。
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会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出什么?
这个曾因温柔贴在妈妈的追求者们中胜出、得以登堂入室成为她第二任丈夫的男人,收起爬行动物般的阴冷眼神,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我顾不上和陶决解释,横穿客厅向后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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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门的另一侧依然死寂。
我和陶决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在楼梯前撞个结实。
暂时的平静反而异样。我与陶决对视一眼,谁也不敢松懈。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和男孩子一起玩,为什么不听话呢?”
等等。钟意、钟意所在的房间……离那里最近的是――
他赞叹般地说着,又向我走近一步,出在钟意脑后的手枪。
我按911的动作屡屡被拨进来的电话打断,刚想起可以开免打扰,外面和手机忽然都没动静了。
我拦住追上来的陶决,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他一把拉住我,“我去背钟意,你――”
我亲手钉在墙上的木雕鹅。
“首先,把你的小男朋友绑起来。如果你心,绑得不够紧,你的哥哥……”
他不是初犯,也不怕在这里杀人。
……
高大的男人提着站都站不稳的钟意,出现在走廊拐角。
“……你想要什么。”
“――坏女孩,非常、非常坏……怎么可以因为和爸爸闹别扭,就对别的男人张开呢?你看,现在,因为有个坏女孩了淫的事情,她的哥哥说不定也要失去生命了。”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又究竟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强?”男人面讶异,“我从来没想过强你,我们两情相悦,不是吗?我保守的东方小女孩,明明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可还是只肯悄悄看着我,从来不敢坦白她的爱意……我等了那么久,等我的小女孩长大,直到能够摘取她的纯洁,但她――”
“你哥哥和你真像……”
假设他一直在看,从我们走进这栋房子起,过了几个小时?
取景框中央,鹅的右眼动着微弱的红光。
但还是晚了。
我无声示意陶决继续报警,一边按下免提。
我握紧手机,“……你在哪里?”
上一个是谁,妈妈?
如在梦中的语调急转直下。他扫视我与陶决,用枪口得钟意弯下子。
他看得到……他当然看得到。
“不小心杀掉了,会很可惜的。”
“杀人是重罪。如果你只是强我,甚至可能都不会被判刑。”
黏腻的嗓音瞬间填满狭窄的玄关。
计划有变。
“让你的小男朋友停手。否则,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上就会发生……”
极端的寂静中,手机重新振动起来,仍然来自那个我没存姓名的熟悉号码。
“――Daddy的小女孩不乖了。”
现在激怒他,对谁都没有好。
对面只传来低沉、平缓的笑声。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