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堪堪能盖住小巧的上衣（如果再大一点，恐怕会整个都出来），和只用细细的绑绳束缚住一小块遮羞布的下着，整是纯白色饰以深蓝色的系绳。

        “嗯……我要重申一下，并不是说你这样子不可爱，”黑发红瞳的青年蹲下子，捡起了衬衫，又牵过凛的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床上，“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对太熟悉的东西激动不起来也是正常　。”

        对于司空见惯的还能保持兴奋不已的心态，或许有人能够到，但骨子里就透着喜新厌旧的自己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是不知是什么让你又变得患得患失，但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迫自己。这一点，我和你都是一样。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随心所地过活更加重要。”

        讲到一半，天理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却没有找到一条被子，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展示了下手里的衬衫：

        “你就这样睡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帮你把这个盖上……嗯……果然还是会冷？”

        凛的虚病弱更胜于自己，因此，自己觉得闷热的天气，可能他还得盖一层薄被才算舒适。这是天理从很久以前就了解的。

        少年听话地侧躺了下来，黑色的半长发丝淌在凉床的木纹上，天理刚想把枕到他的脑袋下面，就听他闷闷地：

        “冷……所以、抱……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行吧，也是个办法。

        青年爬上了床，把人抱在了怀里，凛的温比想象之中还要冰凉，他就尽量放轻力，让对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搭在他的后腰上微微收紧，让自己的温度慢慢传过去。

        天理自认不算强壮，但凛就像羽一样轻，这点力气他认为自己还是出得起，便打算整夜都维持这个姿势。

        而凛的躯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声十分均匀。

        不知过了多久，天理才听到怀中梦呓般的声音：

        “我……想起了父亲的事……”

        “啊哈哈、现在就别再揭我的底了……”

        “不是的，是我真正的父，我的血亲。”

        “……”

        青年滴血般的红瞳轻微闪烁了一下。

        “我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怀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坚持，“可我却把它忘记了……忘记了……它在等待我……”

        天理沉默以对，似乎有一巨大的厚障，将如此贴近的二者隔开了。

        是的、他当然知，他怎么可能不知呢！在冰雪皑皑的深山之中，区区人类那小打小闹的残、希冀、望，那糙原始的、狂人的妄想，怎可能造出一个伟大至此的存在呢！几百号、几百号批量生产出的消耗品里，突然出现了绝无仅有的奇珍，就像一个人用锤子敲出了一艘宇宙飞船一样，任是谁都能看出不对。

        “我、这几天……看到了……”

        那瘦弱的躯发起抖来，纤细的五指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紧紧地揪着天理的衣角，

        “那里什么也没有，最后的最后、什么也没有，我找到它、然后又失去它！

        “没有英格拉姆、也没有光（HIKARU），没有一切，即使这样，我也并不觉得孤独……可那里也没有你，我、我们的命运里也没有你……”

        从那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很难得到确切的信息。天理却没有刨问底的打算，只是默默倾听。

        “这件事，只除了这一件事……除此之外，我会为它献上所有……”

        他喃喃自语。

        “我说啊，干脆不干了不就好了？”

        “……？”凛困惑地抬起来，正巧对上那双光转的血眸，天理意外地认真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

        “不喜欢的事情、就不干，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我就是为此而生的。”

        凛强调，

        “而且，它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的滋味有多么难捱，我还是知的。”

        绝望地数着每一分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