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过分无辜的眼睛欺骗过太多人,也就只有这时候魏寅才会清晰地认识到——这瘦骨伶仃的装不下她蓬的野心。
两个人难得坐在一起相安无事地吃了顿早餐,轮到魏寅洗盘子的时候,他突然来了电话。男人一边着蓝牙耳机打电话,一边把盘子扔进水槽洗,动作娴熟得不像辛楠刻板印象里的那个“英男”。
魏寅动作倒是麻利的,收拾好餐之后又要急着赶去公司理事务,辛楠看见他抓起桌子上已经有些皱的领带,不由失笑。
这任谁看了都知他昨夜在鬼混。
她早见惯了太多虚情假意的戏码,深知一个男人不会真的愿意要一个对自己毫无益的花瓶,平时哄哄就当是养只漂亮的观赏猫,床上床下的情话都是逢场作戏,听听就当玩笑过去可万不得当真。
“我又没钱又没势,脾气又臭又坏,除了年轻点漂亮点,还有哪点能入魏先生您的法眼?玩玩而已的事情,谁要当真了。”
辛楠从来无法否认,魏寅的确生了出色的眉眼,偏偏还把令人着迷的气质也占了八九成,年轻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倒是容易跌进他的温柔网,只可惜辛楠从十几岁开始就不断反抗着周遭人审视的眼神,在凝视中顽强抵抗着女孩不会太轻易陷入一段虚无的感情里。
魏寅住她的下巴,力大得让她疼。她知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但还是死倔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引上他审视的目光。
她对魏寅的防备来自于她对曾经一贫如洗感情经历的不自信,来源于人心与利益的猜忌,更来源于两人之间年纪、阅历、家境的悬殊。
魏寅回过,伸手拉紧了领带,目光平静地望向她。
当了这么多年的苦行僧,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辛楠绝不允许自己的人生会败在如此愚蠢的一步棋。
辛楠出生开始就营养不良,一朵在恶劣气候下顽强生长的花,常年都扮演着病恹恹的文弱美人的角色。很难有人会不怜惜她的脆弱和坚韧,从而忽略掉她如狼似虎的个。
“放过你?”魏寅几乎是以嘲笑的口吻反问。
他低安静地望着她。
她怕他。
“还没玩够吗?”
临走时,他在玄关整理行装,辛楠站在一米之外冷冷地看他。
“什么意思?”他没有动作,淡然开口。
“魏寅,现在漂亮年轻的姑娘也不少,你的条件不愁找比我更好的,何必在我这棵树上吊死?你放过我行吗?”
辛楠觉得有些好笑,“你真觉得我会信吗?信你是真的喜欢我?能别开玩笑了吗?
“放过你?你有什么资格?你别忘了辛楠,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下意识后退几步,直到后背碰到了玄关角落的柜子,后方已无路可逃时,魏寅才停下脚步。
楠憋了好一会儿才没出口成脏。
他转一步步朝着辛楠近。
“魏寅,你这个年纪的人看上我这种女生,不就是图我单纯好睡?陪你玩了这么久,总该腻了吧?”
她不断提醒着自己,麻木的幸福不是幸福,宁愿被痛苦折磨也不要蒙昧地以为是饥饿单纯,就算玩不过眼前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也得警示自己未雨绸缪,至少要在离开时面些。
她抱臂靠在墙上,冷笑一声。
以及最重要的是——
“你是这样想的?”他反问,“你觉得我只是图跟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