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非是嫡母见温芸自幼时资质平平,多爱玩乐,对于争抢之事毫不上心,温芸还不能这般受着所谓的爱长大,又阴差阳错嫁给了那位权力中心的人。
温芸摇。
温存志在一旁,给主位的温嵩夹了块肉,“父亲,小妹本就是替嫁,您何苦要为难她。”
她用帕子了嘴,“既如此,那便并无什么大事呀。父亲和母亲想是多虑了吧。”
归宁的规矩,她如今记在了嫡母的名下,小娘是上不得桌吃饭的。她只觉得嫡母翻脸真快,得知萧寒山同意另娶自己的时候,那真是感激涕零。
“千万不能答应的!她自个儿是在病榻上了那么多年的,吃斋念佛,却本蛇蝎心。若不是刘嬷嬷发现得早,怕你是要早早夭折了!你又是那么懂事的孩子,打小从不爱出锋芒,她女儿回来了,什么好不是先让着温苒的?你这样才得你爹爹怜惜了这么多年!一有事了,就想着你,要把你推出去了!”
小娘抹了抹泪,“说这些什么。”
小娘刮了刮她的鼻子,“娘天天想着你,你惹人惦记。”
温芸的筷子多戳了两下鱼,然后又放下了筷子。
说着,嫡母又是咳嗽,又是落泪,弄得温嵩好不心疼。
如今居然要拿她清白说事,她与沉琮之,从来不是温苒与那侍郎七子般纠葛不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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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忽而拉过了温芸的手,又将温芸的手包在了手心里,“令眠,母亲知,你自小与琮之是心意相通的。他也是个好儿郎。你这般嫁去萧府,是苦了你了。”
小娘听到这件事,连忙拉着温芸,“你答应了?”
温芸又垂了垂眼,委屈:“况且,父亲母亲都说了,令眠往后日子并不好过。若女儿一开口,便得罪了太师,那不仍是温家受累。”
温苒便是雅集之上,与那兵侍郎的第七子看对眼,如今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两府也只有低调从无张扬的。谏官里那“俱推亲姻”,说得他是大气不敢出。
他开口,“你母亲,只是想让你在萧太师面前多几句话。为父是慎重打听过,这件事与侍郎并无半点瓜葛,陛下也只说是就事论事,怕只怕是人人捕风捉影,毁了两家的清誉。”
多暗汹涌。推出去事小,可偏偏这出咎之,细细往上勘察,乃是兵侍郎。
原来嫡母是这样的名,都说温大人妾灭妻,妻子是个那么温顺贤惠的人,却终要缠绵病榻,实在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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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嵩抬眼望了望自己的庶子,最后脸是一片青一片红,到底没说什么。
“萧太师……他待你好么?”小娘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想问的。
但某位老爹,他爱清誉官声胜过一切。
“便是今日,太师不肯莅临,家中也应是猜得到一二的。”
何等机缘。
她笑:“没有不好。”
宣统定夺,那王尚书是三朝元老。极谏者,袍色都未见清。
樾-
温芸听了个大概,只坐在桌前默默咽着饭。
可偏偏萧寒山并无一令而下彻查,反是出奇,“陛下定夺便是。”
她若在萧府过得不好,那她和小娘,就真要凭着这位贤妻良母过日子了。
“可你姐姐呢,和你原是一般样的。她从前过得苦,好不容易认回了亲爹娘,原也没有享过几日福的,好不容易遇见个知心的,这是上天的垂怜呀。可你瞧瞧,她前几日又病倒了。倘若今朝侍郎平安,往后我们两家结亲,你在萧府,自更有底气些。”
小娘很是狐疑地望着她,温芸连接了下一句,“阿娘怎么见着我就问这问那的,都是旁人的事情,好似一点不想我呀?”
那日进殿,众人有的没的喝茶,说是什么皇帝恤,听得温嵩不寒而栗。
温芸感觉小娘在颤抖,反手握住了她,反而平平淡淡:“阿娘,令眠本就不是无点墨,只知玩乐的人呀。阿娘,你只需告诉我,她又罚你站规矩了么?”
温芸想了想。
没关系的,萧太师不会让令眠委屈的。
大概是,令眠很惹人疼,因为她自小就知掩饰锋芒,这是简介里说“千万”“不曾烦恼”的原因,这都只是旁人看来的。
温芸笑抱着小娘的腰,“哦,阿娘。可我惦记你的桂花糕呢。”
嫡母却叹气,“你与琮之的娃娃亲,终归只能遗憾了。令眠,你总要为你姐姐想想,她原是可以风风光光和心上人大办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