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三十岁的李安南，还是十七岁的李安南……

        周围的同学有人开始取笑，阴阳怪气，“拿人家的钱，请人家食冰棒嘞哈哈。”

        要继续读书。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令人感动。

        鼻子里，嘴巴里，都是腥咸的味。

        那种绞着他的感受才渐渐褪去……

        一声响，两声响。

        “好恶，再看把你眼珠扣下来！”

        他最起码还有钱。

        拿了钱几个人站起来，笑，“谢咯，午间请你食冰棒啊哈哈。”

        ……

        在他边几个人开始哄笑，“对对，就是这样，你小子蛮有悟！”

        有时，他也会反抗。

        “好啦。”

        能感觉到每一颗眼珠子都黏在他的上。

        有那么一个人也站在其中，待他看清，心脏猛然收缩——

        而他，常驻在角落里。

        “不要再吵了，老师要来了！”

        其实，没差。

        有多少年了，他想要遗忘这些记忆，可如今又一幕幕的放映在了他的眼前。

        那人过来勾住他的肩膀，笑，“李安南，你看我们对你多好，还为你寻了一个小弟，以后你就有人相陪啦，你可以唤他帮我们去买东西啊，不过钱你们俩先垫上，后续会还你的啦~”

        “那现在，去买几瓶汽水来。”

        他侧了侧，忽然再难抑制，呕吐起来，发出的声音狰狞……

        李安南紧紧抠着地面，浑颤抖，一时间魂魄不知当归何。

        他们鼓着掌声，落在他的耳朵里，朗朗的喊他，“什么呢李安南！你的小弟在向你伸手呢！”

        这一次，他要率先找到十七岁的柳臻。

        “……知。”

        他们看戏，也恨不得主动为他搭建一出戏台。

        在学校的一个小角落，总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抓起那人的胳膊，一把将他推在墙上，手抓着他的发，揪起，猛地撞向墙面——

        “什么呢你——啊！”

        呆愣的人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他看着自己散落一地的课本，扶着墙缓缓站起，一本本捡起，拎起背包，拖着子往外走。

        四方都是贪图的，看热闹的，看出丑的，他们也想，却没那么大胆气且放不下自尊来吃一口肉。

        几个人相看一眼，拎着背包嫌厌离开。

        还有更重要的，他要去找柳臻。

        他吓了一像是鸡仔一样抖，一把跪在他面前，“知了！知了——”

        李安南着气，过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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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过他的背包，拉开里的拉链，就拿出钱来，比他还熟悉。

        脑中有无数张他憎恶的脸，他恨不得拿起刀子一刀刀烂……

        “喺现在开始，李安南就系你的大哥，李安南叫你跑什么，买什么东西，你就要立刻去，知么？”

        反正，他也逃不过。

        从门口进来一个女生，抱着老师的课本，大喊一声，众人这才作罢。

        那人颤巍巍站起，看又不敢看他一样，对他缓缓伸出手。

        像他一样挨欺负的不止他一个人。

        “大声啲吖！一点都不似男子汉——”

        喧嚣，吆喝。

        “靠，你想死呀丫臭哑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