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导师也找到了她。

        她居高临下看着路弥，脸色不善。

        是李夏蜻。

        ”谈恋爱了？“

        路弥的导师是个严厉的老子，不业界还是学术界都能说得上话。当路弥走进熟悉的办公室，看到导师正在看那个红文件，便瑟瑟地站在门口，不敢再进去。

        “退学这件事，我已经否了。学院那边的事你不用，他们爱怎么吵怎么吵！我昨天已经跟老江打过电话，都半只脚迈出校门的人了，还搞退学？可笑！”

        老子语速中等，未见得有多余语气。他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看着路弥。“你事细心，成绩优秀，我都看在眼里。”他说：“学院里那帮人就爱瞎叫唤！出了个小事儿就以为天要塌……红文件又算得了什么？――说白了，屁大点事儿！”

        路弥咬住下，极力忍住眼泪。

        老子嘴里的老江，是K大的校长。

        李夏蜻坐在座位上，单手靠着椅背，脸色不善。小K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路弥，不知说啥。

        “我今天就走，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路弥对她俩说，然后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许佳的床铺已经空了，一干二净。说是去外面租房子，找工作也方便。但许佳才研一，找哪门子的工作。

        “好了，去吧；”

        路弥走过去，低着。桌子上的盆栽一直都是她负责浇水。自从发生了医院那档子事儿，到现在她一直没工夫，叶子眼见地黄了。

        “进来。”

        收拾半天，终于差不多。路弥准备把包袱抬起来，一只脚却突然横插进来，踩在了上面。

        路弥抬看他。

        事情闹大了，学校党组织专门下发红文件，要求严肃研究生生活作风问题，加强思想德教育。一连三天，路弥都没停过，先后见到了传说中的院领导、系领导、专业领导、教务领导，说的无谓乎都是同一个主题――“这次事件影响太大”、“学院的声誉受到了影响”、“我们建议你退学”……

        退学？

        路弥不想辩解，

        “老李，你什么意思。”

        路弥脑子一片空白，却还期待着能够出现什么。

        也对，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老子还是平常那副口吻。路弥挪了挪脚，往前进了一寸。

        “杵那儿干嘛。”

        “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大气。”

        “我什么意思？”

        路弥不知说什么。

        “你听我的，这几天，你就直接毕业，出去散散心。毕业证和学位证我到时候让教务提前给你。报到证和三方估计是拿不到了，不过那都是小事……”

        “谢谢老师。”

        老子没对她笑，只皱眉让她出去，皱纹里却满是严厉的慈爱。

        “哦……好。”小K点应了，也帮着一起收拾。

在德的制高点唾骂的同时，不乏有好事者拿来意淫高：反正是妇一个，对着照片自也没什么――于是，路弥的肖像被千万次地私下传播，在无数个男生宿舍里被上虫们的腥……

        “谈恋爱没什么。不影响工作就好。”

        这几天路弥都没怎么在宿舍里住，一来怕惹眼，二来，她不敢面对那几个室友。今天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等收拾完寝室的东西，就能离校了。回寝室的路上，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习惯了，也没什么。寝室楼栋里倒一切如常，但也总有人回看她。路弥了口气，进了宿舍的门。

        老教授重新上眼镜：“我写了封推荐信，隔市的城建院在招人。我跟他们老总很熟。你去了以后好好干，等评上高工，再回来见我。”

        ”……嗯。“

        李夏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尖锐的笑声：“路弥，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放着大把的男人不要，非要去捡别人的臭狗屎？”

        一颗豆大的眼泪掉在盆栽里面，迅速渗入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