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痛快它不应该出现的，可偏偏它确实出现了。

        试探，回避，转移话题……

        都是三十出的成年人了，叶寅心中有数，滕枝并没有打算让这段临时成型的插曲，一直延续下去。

        因为他们两人扯东扯西，就是不讲他们的关系，只能用“朋友”一词笼统概括。

        更不讲他们未来会怎么发展。

        滕枝想象中的未来，可以没有李天成。

        但那小餐馆里坐着的客人中间，不一定有叶寅。

        可叶寅也反问自己，他的未来里会有滕枝吗？

        他皱着眉想了好一段时间，车子都要出高速了，他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

        在县沾上黄尘的卡宴停在富隆大酒店门口，叶寅拎着两人的行李，先走进酒店，滕枝背着书包跟在旁。

        她能察觉到，叶寅的心情不佳，刚才那段车程里两人不再聊天，叶寅安静开车，她安静着自己的事，车里只有粤语歌来回唱。

        滕枝不明缘由，没有多问。

        王隆冬下午有别的事忙，交代了前台给叶寅安排房间，两人连份证都不用递，就拿到了房卡。

        富隆已算县城规模最大、设施最齐全的酒店，还备有游泳池和健房，套房在层十二楼，窗能望到一小片海。

        一进房间，叶寅就坐到沙发上跟王隆冬打起电话，滕枝默默打开登机箱，拿出洗漱包进浴室，再把箱子里的衣服挂进衣柜。

        最后她拿热水壶去装水，准备烧一壶开水用来酒店的杯子。

        等开水烧开的那几分钟，滕枝就倚在吧台旁，静静看着叶寅打电话。

        他弯着背脊，双肘撑在膝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玩着打火机，状态看似轻松，但肩膀肌肉贲张。

        明明他嘴里说的都是些插科打诨的玩笑话，可脸上不见笑意。

        偶尔他会抬，和她对视上，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水壶开关响时，叶寅忽然起，走进卧室，独留滕枝一人在客厅。

        滕枝抠了抠手指，抿紧双。

        半晌，她拎着水壶再进浴室，将两只白瓷茶杯和两只刷牙用的玻璃杯，用热水浇淋。

        热气蒸腾，覆在眼珠和眼上，有些意。

        小心翼翼洗完杯子，滕枝重新再烧一壶开水，给瓷杯里各放了茶包。

        卧室里没有讲话声音了，她走到门口，探看了一眼。

        叶寅在窗边的贵妃椅上看手机，背倚靠枕，双脚踩着长椅，被蹬落的拖鞋随意地躺在一旁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