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满，很胀。

        手藏进短袋里，叶寅握了握拳。

        “在我这里。”叶寅取下眼镜，双手把玩起眼镜，“你很困啊？”

        要，当然要。

        最后把冷气调高，将出风口转了向。

        滕枝没被吓到，她知车旁站的男人是叶寅，没眼镜，也能分辨出他高大魁梧的影。

        她轻叹一声，笑：“哎，就只是想想而已，先把家里的事理了吧。”

        刚才淡如白开水的声音像打了气进去，滋啦滋啦往上冒泡，再加了些蜂蜜，清甜可口。

        那迷糊样惹得叶寅笑出声，差点被一口烟呛到，他咳了两声，掐了烟，走到副驾驶门边，敲了下玻璃。

        蓦地睁眼，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他逆在日光中，线条朗，目光灼灼。

        滕枝有些来劲儿了，仿佛明天餐馆就要开张，连泡什么果酒、什么拿手菜她都能说得是。

        叶寅在耳后问她，要不要在这里？

        滕枝望着公路尽的蓝天白云，默了几秒，低下，按亮手机打算继续弄视频。

        叶寅挥挥眼镜，问：“我帮你？”

        明天大几率会出门两天（看台风影响大不大）

        树上住着不知多少只夏蝉，蝉鸣如浪，通通灌进滕枝口里。

        滕枝睡着了，脑袋侧倚着椅背，嘴巴微微张着，手里的手机还亮着，眼镜都下到鼻尖了，掉不掉。

        叶寅后退了一步，又变回嬉笑脸不大正经的模样：“这是帮你保眼镜的‘费用’。”

        她抿了抿，小声嘀咕：“你干嘛偷亲我？”

        再开了二十几公里，他驶进服务区，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儿，停了车，没熄火，下车，在离车不远的树荫下点了烟。

        疲力竭睡下时，已是凌晨两点。

        ――――作者的废话――――

        “开餐馆呀！”

        “可以啊，等你开张，我日日去帮衬你。”

        车内播着粤语老歌，男或女的歌手幽幽唱，音量不高，方便滕枝给那段在李天成车内录到的音频上字幕。

        滕枝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表情忽的亮了起来。

        他只是见她闭上了眼，很想吻她罢了。

        叶寅没怎么开口说话，平时他自己一人开高速，没电子眼的路段会超速，烟瘾起了就抽烟，急就随便拿个脉动瓶子将就。

        叶寅跟着笑了笑：“开哪种餐馆？”

        叶寅轻点方向盘，语气试探，“你打算在哪个区开？江南西？天河六运？东山口？”

        但今天都不行，在高速上奔驰了近一个小时，糖都吃了快一条，看见服务区的牌子，叶寅转过说：“前面有服务区，我们――”

        她被拢在叶寅前，上遮得严实，却夹着那物什。

        想压下心中的阵阵悸动。

        滕枝在离家几条车的公寓里，望着她平时一呆能呆上半天的厨房方向，被另一个男人从后撞进来。

        昨晚时间还早，两人在着吻着又起了火，最后叶寅把他的T恤套她上，拉着她去了阳台。

        藏在巷弄里的小餐馆，让夜色笼着，推开木门，门铃当啷，扑面而来的是食物香气，还有吧台后老板娘一声又又糯的“欢迎光临”。

        抽了几口，心里正想着事呢，就见车里的人儿醒了。

        阴影压下来，滕枝闻到淡淡烟味，还没睁眼，嘴被轻轻贴了一下。

        叶寅探手把手机拿过来，熄了屏，竖着放进杯架里，再轻手轻脚地取下她的眼镜。

        “当然困，你不看看昨晚几点睡……”滕枝悻悻。

        很爽，心理本也应该很爽，可到最后，又夹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哀伤。

        有些问题，滕枝不提，他也不问。

        如果出的话，再见就是三天后了！（挥手）

        叶寅收了笑意。

        滕枝动了动，没有醒，叶寅把眼镜儿折起，没多想，卡在自己领口。

        滕枝点点，当眼镜来到面前时，她本能地闭上眼。

        “有点像深夜食堂那种，地方不用大，客人围坐在吧台，边聊天，边等着上菜。白天能从菜市场买来什么食材，晚上就什么菜，”

        一双眼都快凑到门上了，滕枝摸到车窗按钮按下，哑着声问：“我找不到眼镜了。”

        慢慢的，脑子里形成了画面。

        无声叹息，泪不止。

        她先摸摸了脸上，又眯着眼左右看，许是发现什么都看不清，就低下去找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