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是前几世之前的我。」许傲凡出苦笑。「但是我已经没有那时的记忆了,『我』已经不完整了。」这是真正意义的求而不得,他每次轮回,都等于是一次新生,那个被无一所渴求的郑缺,早就死在当年。「你为什么总要陷在过去里?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我只想发下毒誓,保证我俩再也不相见了。」
不过再重来几次,他都会出一样的选择。
「我是谁?」
「你是一个单纯而无畏的人」
「我寧可你自己用刀杀死我。」无一咬牙切齿。眼前的人是他呵护至极的宝贝啊,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心肝。可现在这人就在自己面前,肚子被开了个窟窿,看起来生命到了终点。「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
这人用了百年的时间去爱自己的灵魂,他总是求而不得,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不……」无一睁大双眼,他不能相信这突发状况,他不敢相信晴儿会对许傲凡动手,更不敢相信许傲凡会选择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你不可以──」
许傲凡想走到无一跟前,晴儿拉住了他,对他摇摇,但许傲凡只是轻轻挣脱,并且回以一笑,他走到无一面前。两人很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我很讨厌你。」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的霸强势,讨厌他对紫宛风的任何事情,讨厌他总是藉由自己想着另外一个自己。
「我知。」无一垂下眼帘,他从没有这么挫败过。郑缺没对自己说过讨厌,过去那些轮回后的他也都没有说过,这是第一次,这灵魂倾诉了对他的厌恶。「我噁心了你,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是你深爱的故乡。」
「柳渊!」
「这么多年,活得这么痛苦,何必呢?」
因为宿命所以生生世世无法摆脱这个回圈,柳渊、柳……怜瑶族的相关者,都必须一次次面临重逢──儘没了记忆。倘若不是这样的轮回,他不会轻松就能找到柳渊,不会这么快就能知他所深爱的灵魂又投胎到哪个子上去。「我一直都在找你,我也一直都在看着你。」
「如果是这样……」无一抱住许傲凡的尸,他亲吻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那我只求,如果我们还有再相见的时候,我们可以有普普通通的开始。」
「我爱你啊!」
落叶已归。
是在我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瞳孔赫然收缩,无一:「不,我──」
晴儿看得出无一那深陷悲伤的表情不是作假的,她皱眉。「生生世世不相见,你没听懂吗?」不是她要落井下石,她只是在暗示许凌凡……
「这样,就够了。」
「无一,和你一起赴死是我的选择。」许傲凡眼眶泪,他的眼中竟充满着对眼前之人的不捨。他看过他的痛苦,知他的挣扎,哪怕他是讨厌这人的矛盾,却始终放不下那人映在自己心中的影。
早先时候就知了许傲凡的打算,晴儿曾想过劝阻,但是她一直到最后才发现,面对这两人的纠葛,自己再多的话语都是多馀的。「傻瓜。」晴儿的手在发抖,但她尊重许傲凡的决定。
「我为何而存在?」
「我在哪里?」
无一显得手足无措,他了那么多事情,度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的事情,很可能完全都是白费工夫。但偏偏他又庆幸着,庆幸自己当年借刀杀人,让雨革月在恨意厚的情况下死去,最后形成宿命。
「你说什么……?」
他并不是不爱他啊。他们只是,缺少了奇蹟与巧合。
「你不孤单的。」摸着无一的脸,许傲凡轻轻勾起嘴角。「但是,对不起了……从今以后,我只希望再也不认识你。」
「你爱的,不过是那求而不得的痛。」
许傲凡笑得难看。「我需要惩罚你。」他说着,突然吐了一口鲜血。
晴儿从许傲凡背后刺穿了他的躯,而无一的子也一同被刺穿了,两人紧密相连,彼此的血肉早已模糊不清。
真的……结束了?
紫宛风看看这片恢復生机的土地,他轻声:
而无一还在惊愕之中,却反而苟延残了。「我不懂……」
现在,许傲凡和无一双双去世,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紫宛风也没想过许傲凡会出这样的事情。从一切开始失控开始,他就全然忘了反应,等到想起要阻止时,杨脩则紧紧抱住自己,一边耳语:「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紫宛风愣在原地,他红着眼眶,只觉得一切都是不真实的。看着无一到死也紧抱着许傲凡的模样,紫宛风彷彿听见他在向自己问话。
「你不累吗?」
许傲凡断气的比无一还早,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想过挣扎。
「不……」
「你不可以这么!」
「你是为了爱而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