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也要有结果了。」无一看向昂跟郑煊打斗的方向,他状似不经意般提起:「下一个人,你说我该找谁才好呢?」
他守护着这片土地,却又希望这土地上的人们各有报应,这种矛盾使得他离「神」越来越遥远,他开始像人类,却也象徵着自的堕落。
「如同螻蚁一般渺小的人类啊,是要苟且偷生,还是顽强地对抗下去呢?」
无一的眼神有不捨,却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这是某个高山上所发生的故事。
雨革月心想着要是没有你阻拦,自然是想走就走,不会再有牵掛,然而他还没真正踏出半步,就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随之而来还有一声比一声大的巨响。
那是无一有记忆以来最常出现的表情。他是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一切,却痛恨着自己简直如同「来路不明」的存在,藉由那些执着的信仰而得以诞生,却唾弃那些疯狂寻求成仙之的人们。
他的声音小小的飘盪在其中,就像是某个预言家给的末日宣言,在安然两字中,是插入了「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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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才好。」无一看着雨革月一心想要守护昂的背影。他知,这是他最后一次对雨革月、对十年前那场扮家家酒,最温柔的纵容。
但是两个人都是明白的。选择?这是多么可笑的字汇,说得像是自己可以选择「不」这个答案,但答案从来也就只有「接受」而已。
在熊熊大火所引起的热度中,怜瑶族花黯焚花在热浪中摇摆,然后燃烧……在这样如同炼狱的景象里,无一就站在其中,他看着努力救火的人们,看着还在争个你死我活的郑煊还有昂,看着为了心爱的人而奋不顾走回路的雨革月,看着明明该在心却已陷入昏睡的柳渊与柳。
「想走的话,就尽走远吧。」无一对着离开怜瑶的出口方向作了个「请」的动作。「只要你能走得了。」
但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上又换上了另一个表情,那是冷漠而孤傲的神情。
看着雨革月不顾一切衝回去的背影,无一的表情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二哥,嘴里说着麻烦,不想玩孩子气的家家酒,最后仍是将哥哥的职责扛下,用自己的方式去贴、照顾底下的弟妹们。
从今往后,便是恩断义绝。
这是一切的结束,同时也是新生的开端。就如同黯焚花的花语:毁灭与重生。
昂跟郑煊相比,明显是昂比较有赢的优势,加上无一又用暗示的语气,雨革月不可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他对无一投以愤恨的眼神,最后选择往回跑,打算去找昂。
怜瑶族,自詡高山上的神仙一族,但面对生离死别,也仍然丑陋地像个贗品,不纯粹,也不美丽。生命顺应自然,理应坦坦,却从中衍生出各种贪婪与妄想……不自量力的人类,今夜这场大火,这场两个人引起的法术争斗,可并非只是爱恨纠葛这么简单。
和柳,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未可知的另一种可能。「如今,我不过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说着不肯向命运低,不肯听从那些注定,却偏偏要人接受自己擅加的各种安排,这不是矛盾吗?
他想知,今晚过后,有什么会留下,又有什么会因此而消失。
看在过去的情分,雨革月实在不想恨无一,但今晚,他却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我把力量还你,事情就到这里。」恩恩怨怨也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没有什么二哥三弟,也没有四弟五妹……就到这里为止吧。」这就相当于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