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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哉拉了拉少年的手,“我不怕。”

        进手术室前,少年灼灼的笑顏就是白哉眼底最灿烂的顏色,“不怕啊白哉,我等你好消息!”

        一护请了两天假,陪着白哉手术的当天和第二天,第三天开始,依然白天是护工照看,晚上他来陪伴。

        手术很顺利,被推出手术室时,等待白哉的是一护惊喜的面容,他深深向医师们鞠躬,“辛苦你们了!”

        把作业带到了医院来的高中生每晚写完作业,就陪着白哉聊天。

        “好,我保证!”

        “好。”

        白哉摸着他茸茸的脑袋,“职场压力太大,还经常要喝酒,我以后可得小心养,酒是绝对不能沾了。”

        “我还想说

        “真的啊!”

        只有会过绝望的人才能明白,活着的本,已经是无限的喜悦和珍贵。

        “班车方便啊,开车容易堵车,大概是回家后一个人的缘故,我不讨厌人多的地方。总之别担心,我总归养得起你的。”白哉失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產业,但足够过日子了。”

        上天啊,如果你对我还有几分仁慈,就请你让我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吧!

        明亮到毫无阴影的灯光,口罩和套之下肃然的眼神,麻醉带来的钝感,内脏内牵拉的感,医师们轻声交谈的声音,以及他们额闪烁的汗光,械相互碰撞的声音……

        他想,他是由衷感谢的——为了他的生命,这么多人在努力着,他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白哉故作轻快地说,“打麻醉一点也不痛,麻醉后也不痛了,但是内脏牵扯还是能感觉到。”

        手术室的门合拢,白哉被带进了纯白的世界。

        少年睁大眼睛,十分惊讶的模样,“你乘班车上班……”

        “家族?產业?”

        少年惊叹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渴不渴?现在还不能喝水,我用棉棒给你吧?”

        “没什么感觉,手术还快的。”

        一护每天跟白哉说着他在学校的趣事,或者跟白哉揣想日后的生活,或者他的一些奇思妙想,两人的心在这种毫无拘束的交中变得更加贴近了。

        白哉不希望他学业被耽误,在他写作业还时不时关注自己这边时,就装作很专註地用手机上网瀏览新闻和网站,等他学习结束了,挨到自己边了,才放下手机,享受两人一天下来并不算多的相聚时光。

        少年得寸进尺,“那你要活下来,一直好好的,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到底不希望一护耽误学业,白日里白哉还是由护工照顾,只在白哉手术那天一护请了假来陪伴。

        “我大概会经营家族的產业吧。”

        “白哉白哉,”他孩子气地每次都要连叫两声,“你的工作辞了,那你康復之后还能再回去吗?”

        “嗯!”

        白哉那棉棒上沾的一点点水,很甜,一定是因为,照顾自己的人是这么可爱的一护吧!

        知了白哉的病情,十五岁的omega突然成长了,他跟医生认真了解过病情,记下了注意事项,还跟护工请教怎么照顾病人,然后就成了很不错的照顾者和监督者,每天来医院陪伴他,为他鼓劲,笑容明亮态度活泼积极,以至于白哉也时常怀疑,当初那个在列车上说不出话来,被碰一下就战战兢兢求饶的小兔子去哪里了。

        “那……”

        我会拼尽全力活下来,陪着你的。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不回去了。”

        怀着被爱的喜悦,怀着交织的希望和惴惴,白哉许下了不知能不能实现的诺言,只为让他的心上人展顏。

白哉被他弄得无奈极了,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高中生,他哄了好一会儿,终于许诺,“我懂一护的心意了,我一定努力好不好?什么治疗我都合,以一辈子不吃辣也行,你别哭了!”

        “你说的啊!”

        然后跟着白哉回了病房,他俯靠近白哉,“白哉,你还好吗?”

        少年用力点,假装眼底没有半点晶亮渗出,依然笑得明亮而充满了活力,“我等你。”

        他微微笑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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