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玉没在五娘子的屋里当过职,但也知五娘子是最受的姑娘,脾气最傲,天真不諳俗世,耳子最,用甜言蜜语即可拿在手里。
「是呀?怎么了。」
阿玉本没注意到闵二公子这小动作,端了饭菜走进屋里,喜孜孜地自顾自说:「公子,婢还愁着这院子实在太秃了,都快赶上刘总的上无了,结果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了馅饼,哈哈哈!」
由此可知,在所有主子之中,阿最讨厌的是五娘子,五娘子仗着自己分,总是嫌弃灶房的饭菜,惹得灶房经常乌烟瘴气的。五娘子要出嫁了,最高兴肯定也是灶房,终于不用再受气了。
但最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伸出一手指,戳了一下闵二公子的肩膀,全是骨,戳不到几两肉。她眨眨眼说:「那咱们扯平了。」
五娘子是闵夫人所出的嫡女,也是闵二公子的妹妹,庶出的乔四公子,未免太委屈了些。
闵二公子的左手忽就不再抖了。
抿了下,闵二公子把快埋进碗里,不敢正眼瞧阿玉,最后在饭粒中闷声着说:「碰了你,对不起。」有些忍着鼻音,似乎快哭了。
她一向话多,这会儿看着闵二公子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觉得闵二公子实在可怜。
阿玉不明白闵二公子为什么要跟她歉,想着下午她碰了闵二公子,闵二公子那副嫌弃她的模样,好像应该是她来歉才对?
阿玉回,闵二公子看起来特别萧瑟,想着外人都闵二公子是怪物,但哪有因为爪子碰了人一下就一副快哭了急着找人歉的怪物。
闵二公子脸色不寻常,阿玉心里一咯噔,连忙问:「公子,是饭了,还是香菇咸了?」
阿玉胡乱点点,小八卦到一个段落,她领着闵二公子屋里的饭菜要走,突然灵光一闪,又回问:「你是说乔四公子送的是桃花树苗吗?」
他用右手使劲死死盖住左手,想止住左手的颤抖,憋着气低声说:「是我的错。」像个错事的幼童。
阿玉怕被看出异样,「没呢,就问问。」她脚下生烟跑得飞快,一路唱着小曲儿走回闵二公子的西院。
闵二公子看起来有些无措,如白玉般的脸急出薄汗来,桌上烛台摇晃,打在剪纸上,印出他连绵起伏完美的侧顏,长睫颤抖得像蝴蝶飞舞。
她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从怀里拿了一玉米,掰了一半放在闵二公子的碗上,正要退出闵二公子的屋子,后便听见闵二公子脱口而出:「不是!」
闵二公子真是小心眼,犯得着用这种方式她歉吗?阿玉努努嘴,「碰了公子,对不起。」她替自己辩解,「婢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公子跌了一下,所以才搀扶,虽然当时婢刚挖完土,手不乾净,情急之下,人之常情嘛!公子要是这么嫌弃婢,婢以后就不用手碰公子了!」
「你是说中书侍郎府上的乔四公子?什么时候进度这么快了?上个月不是才游花湖吗?」阿玉一懵。
床都了,估计是乔四哄骗的,庶出要出人地,取个家世强大的嫡女是最快的捷径。
他揣着心事,一语不发准备用饭,没吃几口心不在焉,又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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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呵了一声,彷彿是在笑阿玉的资讯没更新透彻,「什么花湖,都私定终了。」接着压低声音,附在阿玉耳边,神神秘秘:「我听说床都了,有肌肤之亲,要不然夫人哪捨得。」
「乔四公子为了讨好五娘子,昨天还送了许多桃花树苗,把五娘子乐得,让人来灶房嚷嚷等桃树开花要桃花馅饼。」阿又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等桃树开花,五娘子都嫁出去了,哪还轮得到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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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来送晚饭时,闵二公子打开房门,脸上已经看不出午后的慌张失色,却刻意将自己的左手往后藏了藏,廊下的那颗红灯笼已是崭新的了,簇在他眸底,红红火火的闪烁,而原本鬱鬱丛生的鬼院子也被一乾二净,只剩凌乱的草堆还搁着。
她却没有解释这馅饼是什么,自得其乐地又小声碎碎念着什么,闵二公子听得不真切,从她的表情能看出来她心情很愉悦,一点也没有为午后他不小心用左手碰了她的事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