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低着，不知所措。太宗兀自夺过她怀里的繈褓，细细打量孩子后笑，「这女娃生的真好，像你。」

那她算什么…

对绝尘来说这无疑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对萧墨来说则相反。两人都状作轻松地吁了口气，又异口同声，「太子侧妃如何？」

只不过一年未见，太宗的发全白了。

里的姑姑说要见见侄外孙女，她便带着孩子进了。姑姑逗孩子玩乐一番后笑着说「皇上知你来，特地嘱咐本带你去太和，他也想瞧瞧小公主。」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萧国公，是位小公主。」

她亲自抱着孩子走进金碧辉煌的太和，不知怎么的很是紧张，手心都是汗。然而见到太宗那瞬，她的口没来由地疼痛。

尘能有条不紊地谈政事，萧墨心想他是个人物，只是这样的人物摆明知女儿和太宗的事还会让女儿怀胎十月到生产，不应该啊。萧墨布了眼线盯着这位女婿大半年，对方却无可挑剔。

太宗凝望着她，如望穿秋水。已为人母的她似乎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女。

因他不仅不要这个孩子，还要萧锦死。一个他父皇看上的女人，留着就是麻烦。萧墨今日赶来，还拉上太宗带来这么多太医，的确让他心悸计划发生突变，不过萧锦在里已经熬了这么多时辰，他不信还回天有术。

她摇摇。她没有把难产的经过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但她清楚绝尘要置她和孩子死地，所以每次绝尘来看她和孩子，她都如临大敌，别说夫妻之间谈论为人父母的事，她连孩子都不敢给他抱。

「恐怕如何？」绝尘的声音都尖细起来。

「日后再难怀孕。」

她迫于他的目光，忙垂俯作揖，太宗扔开龙椅，闪到她面前拦住她。她不由自主地一颤，太宗察觉到，松开了手。

难绝尘对女儿也用情至深？萧墨无法被这个念说服，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儿媳替小公主谢皇上恩典。」她还是屈行了礼。

太宗瞇起睿利的眼，「伽是檀皇后的名。宁是安宁的宁。」

绝尘清楚面前的老狐貍不好对付，萧锦怀孕的时候这只老狐貍不会不防，他故意不动手，最多在几个善妒的女人面前说几句对即将到来的孩子的盼望和喜爱，那些女人要滋事，又或者能成事由她们，他有自己最终的打算。

他的解释让她心口一紧，她知太宗对檀皇后的感情，只是时至今日，斯人已矣，太宗的心还没有真正安宁么…

「那朕赐名。」太宗仿佛找到一件有趣的事，龙颜喜悦。

「取名了没有。」

她想都没想地再次谢恩。

她楞了下，姑姑要见她是父亲带的话，皇上要见她又是姑姑带的话，也不知到底是谁的意思，但都是推却不了的。

她咬了咬，勉强地扯起笑靥。

太宗听到这声刺耳的称呼，喜色一下淡了，思索片刻说，「朕赐她伽宁二字。」

「娘娘还昏迷不醒，但命无虞。只是娘娘此次生产子耗损，气血亏空，恐怕——」

他老了，真正的老了。

一夜过去，始终没有消息传来。直到中午，太医院的人总算来了。

她也不知心泛起的酸是什么

「你抱着孩子，无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