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气,窗外又开始下雨,滂沱一片,像极了她来尼山书院被强占的那一晚。
不同的是,现在还是午后,外面就已经刮起了大风,树影摇晃着往窗扇上面砸,好似兽口在对着寝室。
祝英台坐在雕花檀木桌旁,手中把玩着ma文才买回来的一篮子虎tou鞋。
虎tou鞋zuo工jing1巧,上面还点缀着宝石琉璃,虎的眼睛圆圆的,每一只都异常可爱。
她收拾着鞋子,扯动的嘴角随着银心的话耷拉下来。
每听见一句转述,心就凉一分。
“小姐,姑爷是要吃什么药?”银心歪着tou,疑惑地问dao。
“这件事你就不用guan了,我自会chu1理。”祝英台将虎tou鞋甩在篮子里,厉声说dao。
她还当他是真的诚心悔过,原来也不过是更加jing1于算计罢了。
祝英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即将临盆,她又能zuo什么?直接引产么?
她唤银心出去,自己在屋中静坐。
可笑,当真可笑,她将自己挟在禁锢里面,就怕自己因一时失言害得ma家无子嗣继承。
原来别人也不过是两手准备,若是孩子能平安降生,便去吃那药,若是她走了,便再纳美蓄婢,怎么样都不亏……
真是好算计!
ma文才回寝卧的时候,就发现屋内的气氛不对。
他没想过是消息走漏的原因,只当是祝英台怀着孕,最近气xing有些大。
他走进搂住她的肩膀,忍不住亲了她的脸颊。
“英台,这几日可有不适?”
祝英台避开他的亲昵,盈盈水眸瞪着他的眼睛,好似要直视他的心里去。
ma文才心中咯噔一下,接着桌上的茶水就朝他砸过来,他不闪不避地受着,晋儒被茶水浸透,茶渍粘在衣服上,颇为狼狈。
“英台,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让乐南换壶茶过来。”
“ma文才!”祝英台起shen,“你有什么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识好歹!是我可笑幼稚!”
“英台,到底怎么了?”ma文才扶住她的胳膊,以防她摔倒。
“今日的药wan,味dao不错吧,”祝英台咬牙掰着他囚在胳膊上的手指,“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想提和离都可以,我现在就要和离!写和离书吧,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英台,你还怀着shen孕,”ma文才牙关都在打颤,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好不好?”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祝英台发狠地咬着他的肩膀,踢踹着他的tui,踢了一会,终于平静下来。
“这个孩子,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是怎么来的,”她似笑非笑地望着ma文才,推开他支在桌上chuan着气,“孩子又如何,这是我的孩子,它也可以姓祝……”
“英台,你别激动,我写……”ma文才抱起她到床榻休息,“你shen子重,和离书可以先写,等生完孩子,离开或者留下都随你,好不好?”
他houtou钝痛,是他最近太过安逸,没察觉被人听到他和护卫的谈话。
半月后,孩子足月降生。
祝英台在尼山书院修整一月,ma文才鞍前ma后伺候。
她在立冬的时候,带着银心,拿着和离书离开书院,孩子交由ma文才照顾。
此后,她在山川间行走两年,期间与ma文才书信往来,谈及的大多都是孩子日常琐事,后行至颍川,遇老叟行舟湖海。
“小姑娘,你寻到自己的dao了吗?”老叟笑呵呵地邀请她上船。
祝英台摇摇tou。
想割舍,放不下孩子。
yu回tou,放不过自己。
“可与老dao说说。”老叟笑dao。
祝英台将自己与ma文才的纠葛说与他听,老叟听完狂笑于山野。
“那你回去,直接用剑给他tong两个窟窿,不就解气了,他肯定还会扶着剑刃刺进去。”老叟放下钓竿。
“哪里会有这样的痴人?”祝英台反驳dao。
老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祝英台招架不住,等船靠岸就迫不及待地tiao上码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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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离开尼山书院三年后,踏上回上虞的路。
孩子的三岁酒,她总得回去看看。
上虞府城热闹非凡,她坐在茶馆中听贩夫走卒说着城中趣事,其中一桩便是太守家的公子把夫人祝氏气回了娘家,独留ma公子带着孩子夜夜守空闺……
祝英台听着躁耳,她有那么过分吗?明明就是ma文才不对在先。
然后她就听见掀动帘子的声响,ma文才抱着孩子站在茶室门口,温柔地试探。
“英台,你回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