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也会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吃蛊虫这种上辈子从未被她接受过的东西了呢?人果真变得快,算算上这副的十六岁,她勉强已活了四十二年,说到底也才二十六,骨子里仍是那个混迹于销金窟的殷玦。不过上一世,为了金钱,她过的事可以堪称狠辣,如今又何必这么虚情假意?
上龙袍说到底还是有几分稚,但那戾气已经能从眉眼中看出几分。如今那对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着殷玦,晏归瑜淡淡地说,嗓音冷,“你可知江南水患?”
“听说西北蛮夷开始频繁中断与南的边界交易?此时去治水患……”殷玦丹微勾,“那里可是大将军无法制的地方。”
晏归瑜冷笑一声,看着殷玦,“你既明白,便说对策吧。”
卷曲起来的枯叶在夕阳中不着痕迹地落在地上,发出干哑的摩声。青蔚一边照看着殷玦,一边悄悄指示其他仆从扫干净地上的落叶。
殷玦这副子的家在苏州一带,她自然有几分了解,“知的,早些年先皇还曾派人治理,不过后面因为太棘手所以放弃了。”
“起来吧,皇贵妃,你随朕进来。”金黄的袍角在眼前掠过,伴随着冰冷但还有几分青涩的声音。
“我自此前去南方,回程由扬州知府和慕王接待,这两人一向中立,但此次似乎是想告诉我江南水患严重,需要治理。”晏归瑜青竹一般的食指轻叩桌面,目光幽深。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帝早已习惯在这个古怪的女人面前自称“我”,还让殷玦好一阵不适应。
……
此时的江南还是历史上地广人稀、各方面都十分落后的江南,因此成为了延国的一大缺口。历代皇帝有心治理但却无甚成效,所以极多乱臣贼子从江南发起暗杀一类的事。
“当然,皇上若是去了自然也不成,西域一打进来,您就是送死。得让别人替了去。”殷玦不紧不慢地说完一长串话,拿过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殷玦沉片刻,缓缓地:“得有人去。”
“若是不去,江南就是无主之地,西域只要掀起暴乱,很快就会丢掉,然后波及到中原。此刻首辅若是狠了心搬出势力,再借暴乱弹劾,皇上您就不得不退居幕后了。”
此时一个小间里,晏归瑜坐在塌上,面前放着一张檀香木桌,放着几支笔,一砚台的墨,对面是殷玦。
就这么一个秋色无边的傍晚,一众太监走了进来,尖利的嗓门吆喝着,“皇上驾到!”
“怎么说?”眉紧锁,晏归瑜追问。
“妾并非胡说。”殷玦摇摇,“皇上想必也已经料到了,明天朝堂上那些人必将各种法子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原本是那样美艳绝的人,如今却成了羞少女。
晏归瑜虽然还年轻,但脸已经非常俊美,弧度冷厉的丹凤眼深不见底,密纤长的睫更添一分生人勿近,时刻抿紧的薄透着淡淡的粉色,鼻梁高,肤白皙紧致。是幅少年模样。
“皇上,如何?”殷玦给晏归瑜摆好茶,坐在他对面,神情似凝重又好像有些冷漠。
“是。”刚缓过来的殷玦直接无视那些艳羡的目光,装出一副少女羞的模样跟在皇帝后面进了殿,连步伐都有点不稳。
殷玦半梦半醒的脑子猛地清醒过来,刚站起来一午睡多了的恶心感就从心口蔓延出来,一旁的青蔚急忙搀扶着她跪下。
吃完午饭,殷玦在躺椅上小憩。许是因为早上的书梳理地太过困难,她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睡便睡到了傍晚。
源鹤跪在一众侍女后,他看着满脸羞的殷玦随着皇帝进去,然后垂眸。
。
si m i s h u wu. 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