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安好
南疆的婚服比起传统的,更添了几分绮丽奇诡的民族特色,孟宁心里十分喜欢。
收拾好后,出屋就碰上同样装扮完毕的洛雪真。
她的眼睛吃惊地瞪圆了。
只见,少年一shen大红喜服,乌秀的长发辫作数条辫子,低低拢束在脑后,坠着琥珀青金石之类的发饰。狭长眼尾用丹砂细细描画了一抹红色的眼线,与原本的眉心朱砂痣相得益彰,为原本纯正清雅的气质增添了几缕喜庆的艳色。
可真好看呐……
孟宁花痴地吞下口水。
洛雪真常穿素色的衣袍,其实偶尔穿鲜艳一点儿也很不错,简直美得她如同初次见面那样心tou小鹿怦怦乱撞!
同样,对面的洛雪真也看直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孟宁害羞中带着点臭屁走过去,拿胳膊肘tong他:“说好看呀!”
洛雪真回过魂,他笑得喜不自胜,一连声:“好看!好看!好看!孟宁很好看……”
一对年轻新人携手而行,走过错落的长街灯火。拾级而上,姗姗至月老庙,拜过天地和月老,再夫妻对拜,饮合卺酒,礼成了。
这时,孟宁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时间条。
还剩不到四个小时。
ding着叮当作响的沉重tou饰,孟宁拉着洛雪真,到后边锦鲤游曳的许愿池边坐下。
人声渐悄,看着草丛里时而明灭飞舞的萤火,她将tou斜斜歪靠在他xiong口,分担分担重量。
洛雪真莞尔而笑,径自伸手,托住熠熠生辉的金翠tou饰,好让她的脖子好受一些。
孟宁捉住他另一只手掌,用力抱在xiong前,轻声:“洛雪真,我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不待他开口,她立刻一本正经说起来:“就是就是、你不能当恋爱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听到没有!”
“不guan未来发生什么,不guan我shenchu1何方,不guan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你都要好好地生活,把每一天都过好,不要自暴自弃浪费时光!还有也不能自寻短见,要珍重自shen!”
“因为……我不喜欢恋爱脑的男生,所以你千万不要恋爱脑。”
少年听了半天,似没听懂恋爱脑是什么意思,依然认真颔首:“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说真的,你要zuo到。”
“好,我zuo到。”
说罢,微微紧绷的shenti骤然放松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整个shenti都朝他依偎过去。
洛雪真一臂拥住孟宁,低tou,问她:“是累了吗?要不要先去厢房歇息?”
怀里的姑娘大概想摇tou,但发现摇不动,说:“不要,我要在这里对天地许愿。”
许愿――
许愿还能见到你。
如果见不到的话,就许愿不同的世界,诸事都安好。
心tou莫名一阵惴惴。
洛雪真不自觉收拢指节,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又低tou亲亲新娘子红彤彤的脸颊和嘴chun。
孟宁抬起tou,笑着伸手指,去揩他嘴角:“都沾上去了呢。”
洛雪真闻言也笑了,但被她ca干净之后,又不guan不顾地再度亲吻上去……
夜色渐nong1,月满花香。
时间就快到了。
她要回去了。
孟宁:“我要回去了。”
洛雪真以为她要回厢房睡觉,便说:“好,我们一起回去。”
“不是,是我自己,要回去了。”
她抬tou看着他的眼睛,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分钟才说出口,直到最后也没让眼泪掉下来。
不能哭的,结婚要开心。
洛雪真微微一顿,眸中似有点恍惚,然后一点点恢复清明地望她。
他明白过来了。
薄chun轻缓张动,dao:“现在……回去?”
孟宁轻轻点tou,她的神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他几乎要以为她是开了个玩笑。
“你刚才答应好的,不能忘记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这句话,孟宁摇了摇tou,再抬起眼时,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啪嗒一声打在少年手背上:
“洛雪真――”
话没说完,时间就像凝固一般,他眼前画面突然定格半瞬。
再一转眼,依靠在shen上的重量消失了。
鲜活的新娘子变作空气,失去支撑的大红婚服hua落下去,tou面首饰俱都当啷坠地,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方才还与他说话的人凭空消失了。
孟宁走了。
她回去了。
垂眸,看向手背上不明显的一痕泪光,居然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化为虚无。
洛雪真过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走了……?
起初,以为像从前一样,孟宁过段时间就会出现了,她会一声不响地重新回到自己shen边,就像她蓦然消失一样。
可是,他等了一天,两天。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孟宁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s i mi sh u w u .com